金秋家的客厅灯光昏暗,姜湖他们进去的时候,姑娘她妈正陪着金秋在沙发上坐着。年轻女孩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苏君子带进来的两个人,目光有些呆滞。
光线不大好,姜湖大概是有点看不清楚,下意识地把眼镜摘下来,用衣角擦了擦。
沈夜熙骤然看见姜湖不戴眼镜的样子,愣了一下,他想如果这人是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那绝对是要被特别注意的。
姜湖的眼角很有味道,将挑未挑,眼珠大概是因为混血的缘故,颜色很浅,眼线很干净,但是……怎么说呢,就是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金秋猛地抬头看见,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瑟缩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她妈妈的袖子。
姜湖重新把眼镜带上,对金秋笑了笑,轻轻地说:“金小姐,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他用这种软软的腔调,配上有点腼腆的笑容礼貌地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局里女人的萌点都会被一击必中,杨曼这时候一般来说就有求必应了,安怡宁大概挣扎一下,也就沦陷了。
可是金秋却往沙发里缩了缩,肢体语言好像下意识地要离姜湖远点似的,随后犹豫了一下,双手抱在胸前,扬起下巴,警惕地打量了打量他,这才点点头。
姜湖被她突如其来的敌意和防备弄得愣了愣,沈夜熙一边看着偷偷笑,不厚道地心说,让你小子没事装蒜,踢到钢板上了吧?
姜湖问:“你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吗?”
金秋一愣,迟疑地点点头。
“能跟我说说吗?”
“我……我梦见……他折磨他们,打他们,听着他们的惨叫,把他们的肚子剖开……”金秋停了一下,看着姜湖,“然后……然后他一步一步地冲我走过来,我开始尖叫,尖叫……然后就醒了。”
沈夜熙收了戏谑的神色,皱起眉来。
“在梦里,你在哪里?”姜湖继续问。
金秋低下头去,低声说:“他把我放进一个屋子里,四处全是铁栅栏,铁栅栏封着的窗,铁栅栏封着的门……”
“铁栅栏包着的房子?”姜湖问。
金秋不再言语,低低地哭起来,金秋的母亲抱住她的肩膀,眼圈红红地抬头对三个人说:“我求求你们了,去抓那个罪大恶极的坏人吧,别再问了,别再折磨她了!”
姜湖抿抿嘴,没再说什么,沈夜熙点点头,对沙发上的母女说:“对不起,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开——君子,你和我出来一下。”
走到屋外,沈夜熙偏头看了金秋家光秃秃的窗户,低声对苏君子说:“你今天先在金家陪着他们,明天我找人来换你……如果可能,替我们多问问金秋,我觉得,她像是隐瞒了什么。”
苏君子一愣:“你怀疑她什么?”
沈夜熙摇摇头:“我觉得她有点怪,也可能是我们吓着她了,但是看上去她还是挺愿意和你说话,尽量吧?我派多几个人在外面守着。”
苏君子点点头,沈夜熙临走的时候拍了拍他,目光在苏君子腰上若隐若现的枪套上停留了一下,带着姜湖回警局。
盛遥从画廊出来,就躲进了那家隐蔽的小咖啡厅,叫了人来,等布置好了在画廊外盯梢的便衣,安怡宁已经打电话催了他三遍,这才站起来往回走,天色已经微微有些发暗了。
出了山路十八弯水路九连环的艺术区,门口停着一辆宾利,盛遥没多看,径直从旁边走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关于这个案子,他心里有种特别诡异的感觉,说不出来,刚刚在咖啡厅里坐着等人的时候,那感觉好像更强烈了些。
这时候,身后车窗突然被放了下来,有人在他身后叫:“嘿,阿sir。”
盛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发现宾利正缓慢地跟着他,才偏过头去。
墨镜男坐在里面,对着他笑得阳光灿烂的:“阿sir,忙完了呀?”
sir什么sir,你以为拍港台剧呀?盛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摘了墨镜的男人,长得是有味道,看样子还是有钱人,可是……纠缠自己一个警察干什么?
“阿sir呀,我刚刚抱着你的腰的时候,发现你的腰侧有个硬邦邦的东西,不会是真枪吧,酷啊!”其实腰也很细。
“嗯,谢谢。”自己开过来的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平时无所谓,有事的时候,遇到这种纠缠,还真是……嗯,让人哭笑不得。
“阿sir怎么称呼?以后见面老这么阿sir阿sir的也太生疏了吧?”——虽然刚刚在对方亮出工作证的时候,某人已经看见了。
盛遥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你不会希望见到我的。”那通常意味着您不幸地卷进某状重大、且情节恶劣的案件中。
墨镜男被他笑得晃了眼,使劲眨巴眨巴:“阿sir啊,你不觉得看见我很眼熟么?我是舒久,以后还打算在这城市发展呢,认识你岂不是多个照顾?”
我是舒久?不是“我的名字叫舒久”,或者“鄙人舒久之类”,好像别人天生就该认识他似的,盛遥打量着这个人,虽然一身小麦色的皮肤,但是明显能看出保养得极好,甚至有种养尊处优的味道来,嗯……皮肤的颜色大概是日光浴什么的刻意为之,搭在车窗外的一只手上带着一块劳力士,说话的表情和语气,还有刚刚碰到的乌龙和鬼鬼祟祟的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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