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了?”
望鹰城的勤勉骑士团大营当中,唐小北与公孙雪一行人站在柳承他们对面,彼此呆呆地望着。
公孙雪一行本来好不容易拿下了朱萨佩的副官,谁知道赶来此处时,只看到一众意兴阑珊的玩家和柳承留在此处。
他们虽然身上一片狼藉,但好在没有什么伤亡,四周地面躺着的,则全是那些被朱萨佩复活起来作战的教兵尸体。
现在的它们,早已经碎成了满地的肉块,一动不能动了。
“跑了。”
夏洛克虎克哭笑不得地坐在原地,朝着赶来的唐小北无奈地摊开了手:“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我们清理完一群他复活的僵尸兵以后,柳部尉大人的墨牢打开,那个叫朱萨佩的Boss身上毫发无伤,我们一窝蜂地猛攻,结果……”
“结果怎样?”
尘封已久很急,抢话问道。
“结果不管是我们的术法还是刀剑,哪怕是柳承部尉大人的攻击,打在这个Boss身上血条都不带动的。”
夏洛克虎克遗憾地摇了摇头:“一丝血都不掉啊,反倒是柳承大人吃了他几剑,虽然没砍到身上,但那些墨水画的猫啊狗啊之类的玩意全给打散了,估计也轻松不到哪里去,接着……接着朱萨佩就跑了。”
唐小北听着,不禁托腮沉思:
“可能是你们打的太慢了?不少Boss战的设计都有DPS检测啥的,或许输出高一点,才能有伤害?”
“谁知道呢……”
远处,柳承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战场的四周,时不时地用脚踹一踹地上的教兵尸体,又蹲下仔细查看着。
公孙雪站在他的身后,一语不发。
“敌将临阵脱逃返回西亚,也算是解了天鹰城下之围,不必担心他跑回去搞什么幺蛾子。”
柳承自言自语评价着,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地上的死尸堆。
朱萨佩的术法实在太过诡异,此处只是死了这么一百来个教兵,经由他术法复活过后竟然便不惧刀剑肆意行动。
若是自己这一行人没有突击大营,让朱萨佩有空冲到天鹰城下,把前期送死的那四五百教兵就此借尸还魂,恐怕守城的压力会一下子徒增。
“把这里烧了,一根头发也不要留。”
他这么吩咐着,玩家姑且也行动了起来,虽然这次战斗没能击杀朱萨佩,但也算是一次完成事件。
有奖励的情况下,异人们还是颇为听话的。
“天鹰城,尸体,也烧?”
公孙雪开口问。
柳承点了点头,看了公孙雪一眼:“既然威胁已除,回去让澹台大人上报兵司,接下来便可以举兵开进五城,推出边境驻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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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把人放跑了啊……”
寝殿当中,已经偷摸下号的韩东文端着璇玑盘,眉头皱的很紧。
他本以为柳承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能十拿九稳干烂朱萨佩,没想到却是让人给跑了。
或许这不是眼下这个阶段该讨伐的Boss?
初号机的状态还需要调整,韩东文还没工夫尝试奥杜的游神能不能浑水摸鱼,索性便直接找了望鹰城郊一处人兽不近的石穴,直接把初号机藏了起来。
他把璇玑盘放到一边,抬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烦躁地站起身。
郭杰克的档案当中,透露了很多先前并不知道的信息。
神主教会以泗蒙孤儿和幼年蒂尔达这样的载体实验,是为了人造神明。
而他们如此迫切地想要人造神明,是因为……
档案的原文是“获知塔卡神皇数年后将攀登神位”。
因为一直以神明自居的塔卡神皇想要正儿八经成神,而降物就是从王上升的媒介,所以西亚神主教会便自己想要利用这媒介,人造一个自己的神明。
神明这玩意,八成是跟核武差不多等级的存在,说不定人造神明成功以后,西亚就能满世界横着走。
如果没有自己,原本的游戏会怎么发展?
神光降临,带走降物。
那道自己一直以为无法逃避的神光,实际是这个狗屁神皇要回收降物?
坚守天鹰城,夺回降物,抵抗神主教会……
“这些都是……我被安排做的事。”
窗外日头正好,一片安宁。
白兰山的尸山血海,有如大梦一场。
自己也曾经是那样一个玩家,今天死了,就下线看看直播,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究其所有,自己从在寝殿醒来那日到现在为止,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单纯为了一个目的而已。
活命。
泗蒙能不能拿回五城,蒂尔达能不能醒来,神主教会有什么阴谋,对他来说都有些太过恍惚。
只是为了不要死在那莫名其妙的神光之下,不要因为降物而死,如此而已。
这必死的紧迫感受如同一条马鞭,催命似地鞭打着韩东文,让他一步一步闹到了今天。
他以为这是命,以为是巧合,便就如同被鞭策的牛马一样,东奔西走,以为这一切都是不得不去做的事。
然而并不是,神光不是为了杀死自己,只是塔卡神皇为了取回降物的手段。
只是为了恩降万物,令王成神的媒介。
而他的性命,或是原本时间线中文永行和大公的命,不过全是顺便而已?
那一直在自己身后挥舞着马鞭的,居然并非巧合与命运,而是一个确乎存在的,有名有姓的,觊觎着所谓成神的狗屁神皇。
韩东文的表情慢慢变得漠然,平日柔和的眉峰缓缓地凝结。
他开始明白,自己在看到降物提示的一瞬间感受到的那种空洞,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真切感受。
那是一丝愤怒。
一种只觉得荒唐的愤怒。
“要是这样,我只要把降物一扔,不就安全了?”
韩东文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道:“皇子皋叫我和蒂尔达把降物互换,意思其实是……扔出国去?那样塔卡神皇就定位不到收不回去?”
他正在斟酌皇子皋的指令到底算不算为自己好的时候,忽然寝殿门前轻叩响起,传来值守侍女官的禀报:
“太书阁阁监钟礼林大人求见。”
韩东文长出一口气,伸手将桌上的璇玑盘反扣,一屁股坐回书屋的椅子上:
“进来。”
一身灰金正服的钟礼林小心地越过门槛,低头躬身走进殿中书屋,抬手行礼:
“殿下。”
韩东文点了点头:“你可不常来,何事?”
钟礼林直起身子,韩东文忽然发现钟礼林的表情有些复杂:
“禀殿下,国法司乾部急奏,西亚蒂尔达大公已经醒了,现正在太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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