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左右张望,没见到儿子李起明。
“老爷,少爷出去了。”管家规规矩矩的站着,别看李通看上去好像很是忠厚,可是,谁都知道,敢得罪李通的人,很快就会在乱葬岗见了。
“去哪里了?”李通淡淡的问道,端起茶碗,却不就喝,只是随意的晃动着茶碗,看着碧绿的茶水打转。
“好像和赵家的公子,去东郊打猎。”管家道。
李通把茶碗放回了案几上,打猎是个好活动,就算起明不小心又杀了谁,随便一扔就好,就算被人告了,也可以说是当做野兽,误杀了,顶多给几两银子,当街纵马撞死人这种事情,太显眼了,少做微妙。
王班头和其余衙役陪着笑,用心奉承着李通,不时夸奖几句李起明人中龙凤,天纵之才。李通微笑着,听着很是开心。
“今日府衙有什么事情?”李通问道,自从来了一个正职的官老爷之后,他这个副职的官老爷,就一直抱病在家,没去过府衙,同时坚持轻伤不下火线,死也要死在岗位上,带病工作,只是,原本要到府衙应卯的班头和衙役们,就必须在每天午时,跑到李通家里听令。这很不合规矩,只是,李通的背景很硬,又在府衙做了多年,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正职的官员搞了半天,没能把他搞下去,干脆装作没看见。一晃眼,李宅这不是府衙的府衙,午时这不是应卯的应卯,就好多年了,甚至成了习惯。
“关镇西的银子拿回来了吗?”李通差点把这家伙忘记了,不就是被起明打死了儿子嘛,竟然敢闹到府衙,勒索了他三两银子。
王班头小心的道:“不曾拿回来。”才过去一个月,就动手,会不会急了些,只怕正职还盯着呢。
李通嘿嘿的冷笑,当时肯给钱,那是因为风头不对,现在风头过去了,这种刁民也配享受他李通的银子?
李通道:“去,叫马龅牙把关镇西的腿打断了,再烧了他家,要是还不肯把银子交出来,就直接杀了。”
王班头点头,那些以为告状赢了,就能拿到李通的赔偿银子的,都是天真的人,李通绝不会亲手去拿回给钱出去的银子,他只要招呼一声,那些看李通的脸色吃饭的地痞流氓,立刻就会不收一文钱的,把李通的银子拿回来,马龅牙就是经常办这些脏事的地痞流氓之一。
“马龅牙一直以做老炮儿自豪,这种小事情,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王班头道,就算遇到有人多管闲事,把事情捅出来,那也是马龅牙和关镇西的私人恩怨,府衙出个抓捕马龅牙的告示也就是了,和李通没有一点的关系。
李通点头,区区三两银子,还不够他喝口茶的,但是,敢从他李通的手里拿钱,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必须最严厉的教训。
“多盯着那些番邦商人,还有和番邦做生意的,别让人跑了。”李通看得很准,小小的高丽竟然敢和突厥铁勒联手偷袭圣上,这大随朝是说什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肯定要对高丽突厥铁勒动手,这还只是军事方面的,随着事件的发酵,打击面肯定会越来越广,其他番邦使者,以及与番邦做生意的商家,都会受到牵连,他只要动作快,第一时间查抄了那些商人的店铺,绝对既能打捞一笔,又能博得上头的欢心。
王班头用力的点头,李通就是能猜到上头的心意啊,怪不得能飞快的升官。一群衙役急忙说着提前恭喜的话,好像李通立刻就要官升三级似的。
李通微笑着,他也不想官升三级什么的,只要升一级,把副职转成正职,再也不用受那小子的气,他就心满意足了。
忽然,有人用力的砸着门。
“快开门!”来人惊慌的大叫,“出大事了!”
仆役开了门,来人踉跄着跑了进来,竟然被门槛绊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鼻血长流。
管家仔细看那人,立刻怒了:“好你个李狗蛋,竟然敢在老爷家放肆!”还以为是谁敢砸李宅的门,没想到竟然是李家的仆役,一直跟在少爷李起明身边的李狗蛋。
“老爷!少爷他……他……”李狗蛋只是趴在地上大哭。
“起明出了什么事?”李通一惊。
王班头等衙役互相对视,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看着脚尖。还能是什么事?一定又是李起明打死了人,撞死了人,射死了人什么的。
李通也是这么想,这个混账儿子,肯定是没有挑个没人的地方,又被人抓住了把柄,看李狗蛋的惊慌模样,多半李起明遇到了硬手,被人打了,或者抓到了大牢里什么的。
李通心里愤怒以及。什么人,竟然敢抓他李通的儿子!势必要把那人砍成肉酱!
“老爷,少爷他被人杀了!”李狗蛋终于说了出来。
一大群人死死的盯着李狗蛋,是不是太紧张,说反了?这洛阳城中,还有人会杀李起明?
李通愕然的坐在椅子上,心里的震撼像滔天巨浪一般,难道,李起明不长眼睛,作死做到了微服私访的皇帝皇子公主太后贤妃淑妃身上?不然怎么会被当场杀了?
“你细细的说来,若有半句虚假……”李通拿起茶碗,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拉出去杀了!”
李狗蛋不敢说谎,老老实实的道:“今日,少爷和赵家的少爷去打猎……什么都没有打到……那赵少爷说,比你的骑术好……”李狗蛋作为能跟在李起明身边的仆役,自有过人之处,他记性极好,将李起明的言行经历,复述的完完整整,连说话都没有错了一句。一直说到李狗蛋悄悄的从人群中逃走,走小路跑回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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