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得格外的香沉,一觉睡醒时,外面天都已经亮了,陈解放很多年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感觉精神都好了很多。
穿衣洗漱,院子里溜达一圈,听着厨房里没有动静,陈解放打开门,果然里面没人。
老爷子笑呵呵的进了厨房,想着找点儿东西吃,找了一圈,台面上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有长案上放着一盘子,盘子里一根碧绿新鲜的嫩黄瓜,老爷子要去翻柜子,却见柜子竟然上了锁,顿时气的吹起了胡子。
再看桌案上这一根黄瓜,心想八成就是给他准备的,不满的哼了一声,但还是拿起黄瓜,满怀期待的咬了一口。
果然同样的美味!
一口黄瓜咬下,没有马上咀嚼,老爷子眯着眼睛,仰起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美味呀!极致的美味!
这回得慢慢地吃,好好地品,老爷子上下牙齿一碾,脆嫩的黄瓜在口腔中碎裂,极致诱惑的清香喷发而出……啊!还是忍不了,没能慢慢地吃,大口大口的把这根不大的黄瓜消灭了。
吃完了,咂咂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还要还要……
再看一眼上锁的柜子,老爷子黑着脸出门了,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解馋,在山上溜达了一圈,走到后山时,看到游木在那里打弹弓。
“都多大了,还玩儿弹弓呢!”陈解放背着手,溜达着过去。
游木回头:“陈爷爷早,您看着精神好多了。”
游木说着又将头转回去,她将弹弓拉满瞄着北边儿,陈解放看过去,就见北边儿一座山上一架直升机在那里低空绕着山头打转。那一座山陈解放去过,游四海的墓就在那里,云雾山历代门人的墓地都在那山上。再看向空中的直升机,陈解放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着那个讨人厌的东西,想苍蝇一样嗡嗡转,陈解放是真想把它给打下来。
陈解放刚这么想,游木右手一松,一颗石子飞弹出去……那无人机晃了晃,接着一头扎进了大山里。
这么远的距离,“弹弓打飞机”还给击落了,陈解放心中暗暗纳罕,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道:“好好的无人机就给人打下来了?”
“入侵我方领空,必须击落。”游木一大早就看到无人机在上边儿转,一座山一座山的转,不用想就知道是赵阳弄来找茶树的,她已经打下来四架了,这一架击落后,暂时应该没有了,将弹弓递过去,“您玩儿一会儿吗?”她看出了陈解放眼中的跃跃欲试,于是善解人意的邀请他一起玩儿。
陈解放没说话,却把弹弓接过去了。
“您玩儿吧,我去做饭。”
简单做了早餐,游木回来时,见陈解放早将弹弓扔在了一边,正蹲在地上摘辣椒。
大蒜和辣椒都摊在地上晒着,陈解放一颗一颗的将辣椒摘下来,干辣椒湿辣椒分开两堆放。
见到游木过来,陈解放道:“我做些剁椒吃。”
游木在他身边蹲下:“看我师父做过,但我自己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我自己做,”陈解放道:“你师父都是我教他的。”
“您会做啊?”
“我刚进部队时,年纪小,炊事班呆了好几年,哪有什么我不会做的!”陈解放道,“你师父跟我比都差的远呢!”
游木没出声。
陈解放看她一眼:“怎么,不信?”
游木笑笑还是不说话。
陈解放不满:“说话。”
游木便耿直地说道:“我师父一手厨艺比国宴大厨毫不逊色,您这炊事班的水平怕是不够看的。”
陈解放怒了,手里的辣椒一扔:“国宴大厨有什么了不起?国宴大厨做饭要什么有什么,就闭着眼睛做,还能难吃到哪去?我们炊事班……我们当初要什么没有什么,就是大白菜,南瓜都不能随便吃,油都稀缺,就这样我们还得把饭菜做好了,你说谁本事大?”
游木听了这话立时正色起来,由衷地道:“是您本事大,国宴大厨在您面前都要钻地缝了。”
陈解放并不领情,哼了一声道:“叫人家国宴大厨钻地缝,怎么不叫你师父钻地缝。”
游木又不出声了。
“你师父就是个享乐主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老头说完还哼了一声。
“陈爷爷,您别嫉妒我师父了,您现在的伙食标准,可是最高的了。”游木笑道,“走吧,请陈老享用您的精细早餐。”
陈解放瞪了她一眼,扔了手里的辣椒,站起身来,背着手溜达着回去了。
……
陈解放上山之前两天就要做一次透析,来之前他本以为自己的身体在山上是撑不了两天的,可是这一住下却是感觉越来越好,吃得好,睡得好,每天干点儿小活儿,做个剁椒酱,腌个辣白菜,回忆回忆炊事班的日子,这退休老干部的生活快乐似神仙。要说美中不足,那就是游木严格的控制着他的饮食,眼看着不能吃,这是他幸福的晚年生活中唯一的痛苦。
老爷子在山上痛并快乐着,山下边儿他的儿子却是急的一嘴燎泡。上山之前老爷子严正警告过他们,不要打扰他,该回来的时候他自己会回来,叫他们不要跟着他,不要上山去找他,甚至电话也不要打。儿女们怎么可能放心,一起商量过后派了陈解放的小儿子和两个孙子,暗中跟了过来。三人不敢上山,只在镇上找了家宾馆住下,只等着陈解放下山,或是联系他们,可老爷子是一点动静没有,这已经是老爷子上山后的第五天了,五天没有吃药,没有做透析,人不知道怎么样了,陈卫国实在忍不住,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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