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的官银老早就被众捕快给押送了下去。
仙安地界,敢劫镖的土匪还是少的。
押送的还是灾银,有仙安官差团团相护。
何况,在这地方占山为王,没准哪个山头就会有脏东西呢?
二日清晨,宁安便带着些捕快侍卫,也没骑马,而是行小路悄悄去那平令县。
此县大概离仙安城二十里有余,一行人快步前往,不过几个时辰,便到了平令县的地界。
离了仙安城,宁安才越觉这偌大的仙安府,和往日自己看到的完全不同。
一路过来,不知遇到了多少逃难的灾民,也不知遇到了多少衣衫破烂的乞丐。
宁安连连感叹,能布施一点就布施一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方今见了这水患之灾,才是知了这话到底何意。”
前世的宁安生活在一个富足的世界,吃穿怎么都是不愁的。
而这一世宁安出生在南周皇都,虽是无父无母,但怎么说也中了榜,不用担心生计。
这平令县内的景象和仙安城完全是两幅样子。
仙安城再拉胯,百姓至少也算得上安居乐业。可这地方就连吃一口米粮都难之又难。
“好在是离仙安不远,逃难来仙安便可不用忍饥挨饿,不必饿死在这路边。”
路上逃难的人是多,但宁安并未见到多少尸体,想来应该是水患才发不久,平令县尚有余粮。
贪归贪,还没贪到这种地步吧?
张四笑道:“大人可知道这米肉?每年平安县闹水灾,米肉可比米便宜多了。”
“米肉?”
宁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便问:“这米肉是何物啊?”
“米肉嘛,吃米长成的肉,就为米肉!”
张四说得风轻云淡,宁安却伫立许久,半晌不发一言。
“好一个米肉,没想到我仙安地界,还有这等事!”
宁安感慨良多,只盼能把这水患给一举消除。
这米肉一词,听起来着实太过讽刺了些。
“人间疾苦,莫过于是啊!”
入了这平令县,县城多破就不说了,连日发水灾,县城之内,水深得至少能到脚后跟。
这街边更是躺满了逃难,逃荒之人。
其中一个街角,一老人虚弱不堪,直接饿死断气。
身边的几个青年饿得面黄肌瘦,见老人彻底端起,便连忙上前,将其尸体拖到了后面……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宁安哪能不出面制止?
身旁的侍卫见状,纷纷拿出刀,架在那几个青年脖子上,那几个人吓得连忙磕头。
其中一人连忙道:“大,大哥,这米肉让……让给你,我们不,不抢了。”
“我问你,你们当真吃过这米肉?”
宁安从侍卫手中拿过一把刀,恶狠狠地看着这人。
“没,没有啊……”
这人头上起满了汗水,被吓得半死,说话都不利索了。
宁安又问:“平令县难道就没粮食了吗?官府放任百姓这么饿死在城内?”
“有啊,怎么没有。可平令县的粮食都被粮商和县令管着,没钱根本买不到粮……”
宁安又质问道:“知府衙门下拨的灾银呢?难道就不能拿去买粮?”
“灾银?就那新来的知府?和县令不是亲戚吗?他们官官相护的,不收税就不错了吗,哪来的买粮钱?”
宁安沉默不语……
他招呼两个侍卫,当即吩咐道:“带份口谕回去,叫王守财老爷把他米店的仓都给开开,运五吨米来仙安城,全当我这个知府先借他的!”
说着,他拿出剩下的部分银子,扔给了这几个人。
“拿去买点粮,你们布施给乡亲,明日之内,平令县就会开仓放粮!”
那人震惊地接过宁安递过来的银子,压根就没料到这一出。
不是来抢自己米肉的,而是给自己钱去买米的?
“好好好,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这几个人连连磕头,拿着银子直奔米店而去。
“买口棺材来,去拜拜这平安县令!”
宁安强忍怒意,叫张四他们买来一口棺材,将这老人尸体装了进去。
于是,平令县城之内就出现这样一幕。
几个人抬着一口打棺材,直奔那平令县衙门。
周围,哪怕是饿着肚子,众逃难的百姓也难免将目光投了过去。
“你们是何人?来我府衙干何事?”
县衙门口,一个脸上挂着条刀疤的官差手持一口大刀,拦住了宁安他们。
在这人身边,还跟着十多个县衙的官差,和宁安形成对峙。
“怎么了,造反了?”
很快,在人群的骚乱声中,一个穿戴整齐的官老爷走了出来。
他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抬口棺材来我县衙,当真是要造反?”
宁安冷冷地问道:“你就是平令县令,王守德?”
“知道是本官,还敢放肆?”
王守德见宁安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再看了看那口棺材,心里不免发怵。
但碍于县令的面子,还是强板着个脸。
“好,此棺材,就当是我送给王大人您的礼物!”
宁安掀起棺材,露出了里面的尸体。
看见尸体的那一刻,王守德嫌弃地捂了捂鼻子。
“M的晦气,快!把这些刁民拿了喂河神老爷。”
他一声令下,十多个官差便把宁安几人给围了住。
但是……
王守德显然是低估了宁安。
为了少点麻烦,宁安体内灵气流转,闪身到两个官差面前,两脚将其踢飞老远。
他又夺过之前那长疤大汉手上的大刀,将其一拳崩碎,以灵气之力将几个官差震得半死不活。
几招之间,那十多个官差纷纷倒地不起,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王守德。
张四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骂道:“啊呸,你王守德小小一个县令,敢袭击知府大人,真的是嫌命长了?”
“知……知府大人……”
王守德连忙磕头:“小的,小的不识大人尊荣,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那这礼,你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收,小的收……”
王守德连忙点头:“快,将这棺材摆在衙门内供着。”
“是这棺材的事吗?你可看见其中那饿死的百姓?”
宁安怒道:“府上派下来的灾银呢?明知有水患,为何还不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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