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水头疼得很。
如今看来,徐应怜虽然没有看出任何异样,但明显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和秋长天身上的某种关联,因此才死死抓着自己不放。
除非自己坚持去扮演一个落魄流民的角色,才有可能和她周旋到她失去耐心,但自己早就不想再去演戏,又何必要再如此下去呢?
还是找个机会跑路吧。
陈观水这边头疼,徐应怜那边同样苦恼得很。
她哪里有什么事情要在白城进行?只是找个理由继续试探陈观水而已。
如今一会时间却是不晓得要做什么,进城之后目光只是缓慢转动,心不在焉地看着周围的事物。
“我要去买点东西。”徐应怜忽然说道。
“上仙自便。”陈观水懒洋洋道。
“随我过来。”徐应怜眉头一皱,吩咐说道。
她也不提为什么要随她过去……陈观水默默跟上,随徐应怜进了一处店铺。
刚一进去,陈观水便立刻意识到,此处店铺必然是修真者开的。
门口地面上的防盗阵法,几乎是不带掩饰的。
在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商品,陈观水随意看去,几乎都是些品阶低下的丹药或者法器。
虽说大家都不可能把最好的东西,公然放在最外头随意展示,但从外面这些玩意来看,估计里面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店主人最多筑基境化府阶,不可能再高了。
徐应怜在货架之间流连,时不时还在诸多法器面前驻步,托着下巴对着法器光华研究一番。
陈观水在后面老老实实跟着,心中则是腹诽不已:
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就像是数学系大学生看幼儿园的认识数字课本一样……丢不丢人啊!
但他也隐约猜到徐应怜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试探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反应罢了。
只要自己露出一点“就这”的表情,落在她的眼里,必然就成了实打实的破绽。
好烦,好想跑路啊……
陈观水仔细思索,发现自己此时若是强行跑路,居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逃跑成功。
首先,单纯比拼御剑术的话,自己应该会比徐应怜快上一线。
前提是徐应怜没有别的什么手段,尤其是她那一身凤凰之血的神通,指不定就有什么加速的秘法……相比之下,自己的逃命神通实在太少。
其次,若是用天霐神梭、分云八卦步等等,均可以实现小范围的腾转挪移。
但小范围有什么用?我是要设法甩掉徐师妹,又不是要和她斗法。
都怪阿镜!她的传送那么好用,以至于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准备别的手段,如今遇着这种情况,偏偏她又不在!
唉,真是的……
正当陈观水再次腹诽的时候,只听见徐应怜道:
“你看看这里头,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上仙说笑了。”陈观水敷衍说道,“我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认得这些仙家宝物?”
“没事,你随便说说。”徐应怜摆手说道,“我也不大懂。”
你会不懂?你出身修仙世家,自幼见过多少修道宝物?我看师妹你比我还懂!
陈观水实在无力吐槽,拱手道:
“那在下便发表一番浅见了。”
他将头仔细凑向架子,看了半晌,指向其中一个貌不起眼的法印,说道:
“此印看起来四四方方,若是拿来砸人,想必颇为好用。”
徐应怜点头不语,心想这人倒是会挑的,一眼就相中了这店里最好用的法宝。
观店里的诸多法器,制器手法都太过粗陋,想来背后制作之人的水准也不太高。
而法印由于祭炼起来就能砸人,过于简单粗暴,因此对制器水平的要求最小,导致它成了店里面目前炼制程度最完善的法宝。
“所以你觉得,这个法印是所有宝物里面最好的?”徐应怜微笑说道。
她的笑容隐藏在面纱之后,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陈观水对这眼睛实在太过熟悉,以至于哪怕并未弯成月牙,他也能察觉到其中暗藏的愉悦笑意。
“并不是。”他连忙泼上冷水,摇头说道,“观其色泽黯淡,失败;材质非金非铁,不够坚硬,失败;最重要的是,上面没有舒适的握手之处,拿起来肯定不甚顺手,可谓失败中的失败。”
徐应怜:………………
“色泽黯淡,是因为此物要用来砸人,因此不能大放光华,让目标察觉。”她淡淡地解释说道,“材质乃是铁云木,虽然非金非铁,但以特殊手法炼制,却能比金铁还要坚硬百倍。”
“上面没有舒适的握手之处,是因为根本不需要握住它砸人,法宝都是依靠修士祭炼之后,气机交感,用意念指挥来砸人的,明白么?”
陈观水立刻做心悦诚服状,赞叹说道:
“原来如此!哎呀,这仙家之事,还真是奇妙啊。”
徐应怜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瞅出一些不对劲的情绪来。
然而,陈观水是何等人物?卧底了三四百年,就算没有阿镜的幻术加持,演技一样是炉火纯青。
他的眼神里除了真诚之外,别无他物,让徐应怜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
过了良久,徐应怜才冷哼一声,说道:
“继续分析。”
“上仙。”陈观水苦笑说道,“您既然对这些法器了若指掌,如数家珍,又何必让我这个凡人来班门弄斧呢?”
“凡人?”徐应怜冷冷说道,“我怎么看你不像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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