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下,秋风徐徐。
中秋时节,纵然交趾乃南方极热之地,多少也带了一丝凉意。
一骑正在乡间小道上徐徐行驶。
“又是一年中秋!”
抬头看向天边斜阳,邢社暗叹一声。
距离当初西山狩猎,离开长沙游走天下,已有二年零四个月,思及往年中秋时节的热闹,他多少有些想家了。
“这个时间,父王该和母妃、二娘、三娘一起,和弟弟妹妹们在王府举办家宴吧?”
想到这里,他不免生出一抹归心。
“不急,当初和父王约定三年乃归,却也没必要急着回去!”
稍刻,邢社再度想道:
“天下那么大,我连楚国都没看遍呢,现在回去太早了!”
眼中露出一抹坚定,抬头看向远处县城,催马前行。
有的人离家数日便受不了,有的人需在外流浪很久,才会有急切的思乡之情。
邢社无疑是后一种。
简单来说,就是还没浪够!
“窦兄临别前,说我不适合用斧,用刀更合适些,此言倒也有理!”
骑在马上,邢社思绪纷飞,想起当日窦午所说。
“‘天罡三十六斧’博大精深,除了父王,无人能尽数学会,我的斧法造诣更是相去甚远!”
皱起眉头,邢社暗暗想道:
“我虽学会了十三式‘天罡三十六斧’,但也只是记住招式,尤其是九式之后的四式斧法,不过徒有奇形,并未深入!”
“凭我的悟性,此生怕是都无法将三十六式尽数学会!”
思及‘天罡三十六斧’修炼之艰难,邢社眉头皱的越发深。
“父王曾经说过,不管什么武艺,没到宗师境界,都是下乘,永远无法跻身当世名将之列!”
“吾并不适合修炼斧法,若执意于此,怕是和宗师境界无缘!”
“既然如此,何不在刀法上磨炼一番?”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邢社暗道:
“黄老将军的刀法乃天下绝顶,虽然并未传授于我,但刀法中的精妙和诀窍,却也常有提及,何况,天下武艺,一通则百通,斧法和刀法亦有想通之处!”
“参考黄老将军所说刀法精要,将所学斧法转化为适合我的刀法,是否可行?”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顿时一发不可收拾,邢社脑海中立刻产生种种灵感和奇思妙想。
“嗯,这个想法可行,待入了城,找铁匠打造一把刀,揣摩尝试一下!”
情绪有些兴奋,邢社继续想道:
“反正,我的斧法已经进入了瓶颈,多练无益,不如把时间放在刀法揣摩上!”
思绪间,已经接近了县城,向城门守军出示路引后,邢社驰入城中。
这个县城是交趾郡辖下一小县,邢社在这里搜寻了一天,发现没有铁匠铺,只得休息一晚,第二天出城,前往就近府城。
在府城中,终于找到铁匠铺,花钱打造了一把长丈五的大刀。
只是寻常铁匠铺,所用铁只是寻常,这把大刀质量堪忧,不过邢社不在乎。
他的目的是用刀揣摩刀法,并不是拿来应敌,没有那么多要求。
在府城,邢社停留了月余时间,开始尝试将自身所学斧法转化为刀法。
虽然他对刀法的感觉更敏锐,耍起来灵感也多,但想将成熟的斧法转变为刀法,自然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月余揣摩,也只是堪堪熟悉罢了。
这种事急不来,待大概熟悉了刀法后,邢社离开府城,转向西北,朝南郡而去。
他打算通过南郡,进入益州,再走汉中前去中原。
没什么目的,就是多走走,多看看。
身为楚国大公子,身份非同小可,随着年龄增长,心智成熟,邢社早不是青涩少年。
他知道,这几年时间,怕是自己唯一一次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一旦返回长沙,身份所限,万众瞩目下,势必出行不得自由,再不可能随意行走。
既如此,何不趁此机会,将天下走个遍?
相比交州其余诸郡,交趾更显偏僻,几乎出了城池,便少见人烟。
邢社不再似以往般边走边看,而是白日尽数赶路,夜间在城中休息。
赶路过程中,思考刀法种种,到了城中,则在客栈中运转气血,锤炼身体,同时蓄养体内那无比旺盛的气血。
提纯、淬炼气血,进入三级气血,需要徐徐蓄养体内气血,邢社激发心窍气血的时间还不到半年,距离这个程度还早,现在以温养积蓄为主。
是以,花在气血武道修炼上的时间并不多,只需凌晨起床,和晚间睡觉前运转数遍即可。
褐鬃良驹脚程惊人,可日行六百里,但那是指全速行驶,邢社并不急着赶路,他甚至还边走便思考刀法诀窍。
所以,一路而来,白日里只走三四百里,有时灵感来了,还在原地多盘桓数日。
一个月后,才走出千余里,来到了交趾和南中的边界县城。
“咦,那是什么情况?”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凌晨,邢社正欲离去,却发现有街头上站满了百姓,簇拥着一支队伍出城。
被簇拥在中间的,是百余精神饱满,披甲持戈的军士,排列成整齐的军阵,在一名络腮胡将领带领下,向南方而去。
街头上的百姓,全都面带笑容,向这支队伍呐喊欢送。
“是有什么军事行动么?可城中百姓跟着凑什么热闹?”
心中暗自揣测,邢社不解。
“大叔,这是怎么回事?尔等为何这般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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