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爷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严肃说道:
“这一路走来,本王心里产生数个疑问,莫不是朝中的官员都是傻的?以为民脂民膏取之不尽?以为百姓多死一些无关痛痒,春风一吹便又生出来了?从何时开始,为官之道不再是勤政为民,而是用盘剥下来的银子疏通自己的官路!”
“你们可曾想过,百姓是国之根本,动了根本,国将不国,你们又如何为官?!”
“想当年,十年寒窗几经磨练,金榜题名的时候,你们想的是什么?就算有人从那时起便想着十万雪花银,但,总有人想的是报皇恩,想的是天下百姓吧?这些人如今都在哪?!”
“清水不养鱼,可臭水沟子一样没有鱼!羊没了,狼迟早也要饿死!找回那点子良心,为子孙后代留条活路!”
襄王爷说罢站起身,桌下的宋浩青还没有露头的意思。
“倒是个知道要脸的,那便还有救!这几桌席面散给城内城外饥苦人家,也让他们开开荤,打打牙祭,你们也顺便听听百姓的声音,别一门心思往上钻,下面一旦空了,不摔死你等什么!”
众官员齐齐起身,躬身听训,襄王爷却转身回了客房。
宋浩青这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挥了挥手道:“按王爷的意思办!”
……
没用多少时间,驿馆内五桌席面便撤走了,宋浩青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来,对身边长随耳语了几句,长随便跑过来问秦无病三人:“哪位是静海秦捕快?”
秦无病指了指自己。
那人忙笑呵呵的道:“驿馆门口有人找。”
“梧州我可没有相熟之人。”
“秦捕快去看看便知。”
秦无病没有追问是谁,这节骨眼上会到驿馆找他,还能惊动府尹帮忙的,也只有钱家这个富商了。
他朝宋浩青的随从拱了拱手,道了句谢,便招呼林淮和郭义转身回了客房。
随从怔住了神,他以为这个小捕快会急急的奔出驿馆,在他眼中,秦无病虽说是跟在襄王爷身边,那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捕快,不定走了什么狗屎运能留在王爷身边当差,如今见到府尹大人身边的随从,定然是想着巴结,急匆匆的出去看看,如此这般,钱家怎能不再打赏些银子?
可这个小捕快怎么转头回去了?
林淮和郭义也纳闷,没等进屋林淮便低声问秦无病:“你不出去看看是谁?”
“用看吗?肯定是钱家,虽说我觉得之前钱家为自家女儿着想,悔了这门亲事没什么错,但是一听我家没事了便马上重提亲事,我还是有些膈应,让我亲自迎出去有些难为我,还是先让小福去看看吧。”
福尔摩斯四人住在秦无病隔壁,很快小福便急匆匆的出去了,秦无病却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还让林淮和郭义一起进去坐坐。
原本三人是被安排住在一间客房内的,驿馆的客房倒是充足,德喜偏生给三人安排同一间,秦无病倒是领情,这是襄王爷想让他与两位侯门子弟多接触,但是他实在不能忍受林淮的呼噜声,郭义也不是聋子,俩人都很抗拒,最终便一人一间。
抱着看戏解闷的想法,林淮和郭义跟着秦无病进了房间,林淮还一再嘱咐:“别闹太僵,先把亲事定下来再说!”、
郭义也说:“切莫因小失大。”
秦无病很是苦闷:“难不成我这辈子娶媳妇儿只能是将就?”
林淮低声说:“先把大长公主躲过去再说!”
郭义也低声道:
“京城年龄合适的勋贵子弟都被筛了好几轮了,就连我们兄弟俩都在其中,好在早早就被大长公主否了,你想想,若是大长公主温柔贤淑,能等到这个岁数还没嫁出去?只亲事要自己说的算这一条,谁娶回家能管的了她?京城谁人不知三代帝王都对这位公主宠爱有加,按理说真说娶回家,那可不仅仅是光耀门楣的事……”
郭义话没说完,门口传来小福的声音:“七少爷,钱家三老爷来看你了!”
“快进!”秦无病马上换了一张热情虚伪的笑脸,利落的迎到门口。
之前与秦无病说亲的正是钱家三房的女儿,也就是说,没出意外的话,这位钱家三老爷理应是秦无病的岳父。
可惜出了意外。
钱家三老爷并不想走这一遭,奈何钱家如今已是老槐树枯了心——外强中干!急需秦家出手相救,这才有了之前说亲的事,可巧秦家紧跟着也出了事,既然无用了,亲事自然作罢。
可转眼秦家便又无事了,不仅无事了,钱家还打听到,那位差点成为他家女婿的捕快如今正跟在襄王爷身边当差,这是怎样的体面!科考不是也得先能考上吗?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又有几人受得了那苦读的罪?更何况,跟着王爷想换个出身,那还不是极简单的事!
钱家几房一商量,这时候不能要脸,必须趁别家还没反应过来,将亲事说定!
既然要尽快说定,自然是一刻不能耽误,长房的大夫人准备了一堆补品特产,连午饭都顾不上用便上车启程了。
其他人也没闲着,他们也知道之前悔亲如今重提有些势利眼,可架不住说成之后的种种好处,所以,大夫人一走,其他人便开始各方打听谁家跟秦家交好,谁说话能好使,万一大夫人到了秦家一顿哭诉不管用,也好找人顶上。
谁知今早突然收到消息,小捕快跟着襄王爷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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