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你,大多数如祂一般的存在都没法自由自在的行走在世界之间,借助你的力量,祂或许可以........”
帝皇的话没能说完,下一个瞬间,他那双黑色的眼眸中突然刮起了风暴,不是比喻修辞,而是实实在在的灵能风暴。
四周黑暗却风平浪静的宇宙在一瞬间被这鼓荡不休的灵能搅动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数百颗星球因为他情绪的一瞬爆发而脱离了原本的轨道,互相碰撞,化为粉末与太空中漂浮着的尘埃。
法师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遇到麻烦了?”
“不。”帝皇摇着头,面色从未如此阴沉。
下一秒,灵能的风暴停息了。粉碎的星球在瞬间恢复原样,偏离轨道的星球也一点点回到了正确的位置上。这片星空再次宁静了起来,帝皇的表情也趋于平静。在不使用灵能时,他看上去只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
还是那种为了抱住工作与工资拼命加班,家里一堆破事,每天的自由时间只有坐在车里抽烟的十分钟的中年男人。
“不只是麻烦那么简单。”他皱起眉,双眼中亮起一点金光。“有人在向我祈祷,但我却不知道到底是谁。”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向你祈祷,难不成每个你都会看?”法师开玩笑似的说着。帝皇却依旧严肃,他点起了头。
“是的,每一个我都会看。尽管其中绝大多数我都没法帮助他们。我无法回应,但我必须知道。”他的声音听上去近乎叹息。“可这个.......”
帝皇朝着法师伸出一只手来。
何慎言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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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那些声音非常轻微,几乎难以辨别。过了一会儿,那些声音变得清晰了一点。
是男人在说话吗?不,是女人。等等........不,不对,是很多人。
他们在祈祷,祈祷的对象没有区别,但祈祷之事却各不相同。
有的人所渴求的只不过是明天想吃一顿饱饭,有的人却满心哀悼,诉说着自己家乡的毁灭,同胞的死亡。有的人以祂之名向异端播撒死亡的种子,有的人却念着祂的名字毫无惧色地缓缓走入死亡。
何慎言皱着眉,紧紧地闭着眼睛,帝皇的灵能为他打开了一个小孔,那些他平日里听见的声音此时也能被法师听见了。
祈祷者的情绪毫无保留地透过帝皇的灵能冲入他的内心,那些巨大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令法师的心脏瞬间揪紧。何慎言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要将力气花在忍住悲伤这件事上。好在这没有持续太久,帝皇很快就将这些声音排除在外了,那些声音消失不见,四周再度陷入寂静。
然后,他听见了。
一个男人以饱含悲伤的口吻开口了,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两片粗粝的石头在互相摩擦:“我父。”
“我们失败了,帝国的理想被毁灭了,再无实现的可能。我们彼此争斗,兄弟相残。我们的子嗣挥舞着剑刃燃烧了整个银河。曾把我们视作英雄与解放者的平民百姓们现在对我们瑟瑟发抖。”
“这一切到底都是因为谁?是因为洛嘉吗?帝国中有人评价是因为他不肯透露当年那屠杀的真相才导致了基利曼倒向混沌,可.......直觉告诉我,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我即将自己步入那混沌的狂潮,我父。”
“福格瑞姆为了他那堕落的儿子法比乌斯·拜耳亲自走入了混沌之中,他发誓要将他杀死,否则绝不回来。我无法说出他不注重大局这种话,因为我的军团之中并无背叛者。”
“我希望他成功,我希望他活着。正如我希望马格努斯与洛嘉也活着一般,帝国不能再承受他们之中任何一个的死亡了。即使是失踪也好过死亡。我必须去亲眼确认这件事,原谅我,我父.......”
何慎言睁开眼睛,看见帝皇关切的脸。
“听见了?”他低声问。
“这是你的哪个儿子?”
一种痛苦令帝皇的脸变得悲哀起来,那是自责与愧疚混杂在一起后所形成的毒药,没人见过他这一面,此时只有何慎言有幸见到他如此脆弱的表情:“安格朗。”
法师的表情迅速变得有些奇怪,看见他那副想说些什么的模样,帝皇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的,安格朗倒向混沌全是我自作自受。”
“你知道就好。”
何慎言阅读过帝国的历史,而且是帝皇特供版。
这个横跨宇宙的庞大人类帝国现如今已经变得臃肿不堪,内部的体制满是腐败。有许多星球的人类都不能被称之为活着,他们只是一种没有自我意识的消耗品。终生都在巢都下层进行无意义的艰苦劳作。
与之相对的是,另外的一些世界,那些高高在上,只因为血脉就能享受到奢靡生活的贵族们却能无忧无虑地一直活下去——各种植入体和手术能极大延长他们的寿命。
帝皇知道这些事,但他此时没办法改变。
不过,这个帝国倒也不是没有辉煌的时候。
大远征。
这个词汇即使是在如今的帝国都有着不可代替的神圣地位,一名从大远征时期活到现在的阿斯塔特是每个战团的瑰宝,而那些来自大远征时期的科技更是帝国如今进步的源泉——很讽刺吧?他们科技的进步居然要靠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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