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啊,正义,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之?
萨诺斯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尽管不易察觉,但他的确在笑。
借着月光,他能看到不远处那个正在地面上缓缓爬行的男人。他一边爬,还一边怒骂着萨诺斯,好像被打断两条腿的人不是他似的。
随着他的爬行,地面上留下了两条血迹。
“你这该死的乡巴佬!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兴许是疼痛让他失去了部分理智,说出来的话不仅可笑,还带着某种理所应当一般的高高在上。
他一边朝着远方努力地爬行,一边继续怒骂着萨诺斯:“等着吧!很快,很快你的家人就都会死!没有人能够活着!你这天杀的乡巴佬,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正义使者吗?”
不,我可不是什么正义使者。
萨诺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突然笑了起来。
正义使者?居然有人这么形容他.......哈。真是有趣。
他带着笑意,出声提醒道:“前面什么也没有,你要是想跑的话,我建议你往公路的方向爬。说不定你在因为流血过多死亡之前能碰见一辆车愿意带你去医院。”
“闭嘴!你这该死的乡巴佬...低等生物...你应该心怀感激!我们每年纳税的钱是你的几百倍!”男人说着说着,突然精神失常一般的痛哭流涕起来。“你不能就这样闯进我们的俱乐部,杀了所有人.......你不能这么做!”
萨诺斯走到他附近,蹲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点点地爬行。他慢悠悠地说道:“真有趣,一个至少杀了上百人的连环杀人犯在和我这个守法公民谈论纳税。”
“守法公民?”男人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你他妈杀了人!乡巴佬!你算什么守法公民?”
“从你嘴里说出这么义正言辞的话还真让我不适应,乔纳森·泰德。”萨诺斯敲了敲手里的枪,说道:“你这些年来和你的那个小俱乐部的成员在这儿杀了多少人?又赚了多少黑心钱?说真的,我不太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能单纯为了取乐就杀死自己的同类。”
“又或者说...你压根没把他们当人看?”
男人没再回答他了,他带着愤恨的表情往前缓缓爬行,一边爬还一边低声说着诸如杀了你之类的话。萨诺斯颇感无趣地摇了摇头。
他本来还期待着一场像样的抵抗,结果这些人甚至压根就没想到他会摸到他们的所在地。他开了十多枪了,他们才发觉这是一场袭击。在战斗开始的头十秒钟,房间内的人就死了一半。止于剩下的人,等他们把手摸到枪的时候,萨诺斯早就将枪口对准了他们。
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不,这决不是一场复仇。他对杰克逊太太顶多只算得上是个熟人,还谈不上什么为她复仇之类的话。但他一路追查到现在,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一屋子的变态杀人狂统统干掉,又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他自己也没个答案。
结束了思考,萨诺斯举起手枪,结果了那男人的性命。
回到家时,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
他一面疲惫地将袋子放下,一面拿出了刚刚在二手市场买的笔记本电脑。虽说他很确信自己的行动没有被任何摄像头所记录下来,但必要的保险还是要做的。
比如...把那些人做的事公之于众。
他将他们的罪证一一搜集,随后直接发送到了各大电视台的投稿栏目。萨诺斯若有所思地盯着发着蓝光的电脑屏幕,仍然在思考。
我杀戮,是因为我不得不杀戮。
那么,人类呢?杀死自己的同类,会令他们感到快乐吗?还有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多么奇特,就算我走遍了整个宇宙,都没法再找出第二个像人类一般对自己的同类有着如此深刻的恶意的种族。
那个男人似乎没把他杀的人当人看。他那种理所应当地态度让萨诺斯感到一种非常微妙的怒气,但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也不知道是在对谁生气。
叹了一口气,他靠在椅背上,目光又瞥到了那堆书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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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罗·奥斯顿凝视着天空,之所以保持这副姿势,是因为他不得不保持这副姿势。他已经没法动弹了。那巨人挥斧的余波就将他震飞了出去,余力让他撞到了不远处城墙的墙壁上,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怎么尝试都没法再站起来。
迫不得已,他只好保持着这个微妙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姿势。门罗又想到那个女孩,他想知道,她还活着吗?
这个念头只不过出现了一秒就被他抛之脑后了,他苦笑着暗骂自己的虚伪——她活着时你让她去送死,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士兵们的惨叫声依旧络绎不绝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是雄都的最后一道防线,等他们这道防线被突破了,那巨人就能肆无忌惮的来到内城了。
内城里可没有他们这么多士兵,相反,只有手无寸铁的平民。或许皇宫里会有些像样的抵抗力量,但在边境战事吃紧的现在,就连盖伦·冕卫都被派出去的今天,还有谁能阻止这个巨人?
飞翼之神啊.......我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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