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此时,正值春夏交替,烟雨朦胧,细雨如丝,薄雾缭绕,湖面如镜。一叶扁舟置身其上,老叟拨动船桨,带起道道涟漪。
一位二十出头的白袍俊俏少年立于船头,微风徐徐,衣带飘飘,好一个在世谪仙。
“公子。”
身披蓑衣的摇桨老叟看着立于船头的少年,小声翼翼,对于打断眼前舒心静怡的气氛,着实有些不忍开口。
“怎嘛了,老伯”少年正是泛舟太湖的李昂,在听到老叟搭讪后,转身应答。
“公子,真乃谪仙降世。恐怕,恐怕,对了,前朝的李太白,也不过如此了吧......”
老叟有些不好意思,绞尽脑汁想要找出几句名人雅语,用来赞叹面前的少年。可是在脑海里几番轮转,也没有想到什么太好的词句,悻悻地低了低头。
“老伯,不必谬赞,我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比的上谪仙李太白。”
李昂看着面前有些自卑的老叟,温柔的笑了笑,语气平淡安慰道。
“不,不是的......”老叟脸色有些涨红,好似有什么话语想要出口,又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看着面前的老叟,只能淡淡一笑,试图转移话题。
“老伯,我观你时常捶肩,可是有旧疾?”李昂看向老叟。
“对对对,小老儿这个情况,都是年轻时烙下的老毛病了......”老叟有些感叹。
“那时,家里的娃娃还小,大的才四岁,老二才刚刚断奶,老三还在小老儿老婆子肚子里来。哎~不拼命,隔天家里四口就得饿死。”说到这时,老叟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老叟到是挺健谈,李昂没有说话,如同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这世道,穷人有啥办法,能活着就不错了。听说,北边的蛮子一直在和咱们大宋打仗,那里的人,才是活的不如畜生那。这仗都打了多少年了,还有个完没有啊?”
孤舟此时已经在停在了湖面上,老叟没有再继续摇桨前行。在老叟诉说之时,那满是沟壑的脸上,早已老泪纵横。此时的老叟如同打开了话匣子,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偏离了话题。
李昂也不在意,微微抬手,示意老者一起坐在船舱,详谈。
老者倒也实在,放下一直紧握在手的船桨,与李昂一同进入船舱。说是船舱,也就是一个用茅草编制的简易棚顶,很是狭小。
“老伯不必如此,靠近点无妨”李昂坐在船舱正中,老叟还是不太好意思靠的太近,他紧挨船舱边沿,后背还是漏在船舱外边。
“不用,不用,就这,挺好的,谢谢贵人...”老叟生怕惊扰唐突了李昂的好意,伸出枯瘦的的双手摆了摆,手心全是老茧。身子只是向前稍微移动一点。,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了。
“老人家,请”也没有再继续强迫老叟意愿,李昂抬手说道。
船舱外,渐渐密集的如丝细雨,安抚着早已泛起波浪的湖面。老叟转头看了看舱外的细雨,也不在意,继续讲述。
“俺们也知道,俺们命贱。东京的那些皇帝贵人们......后来,这个家,就剩下小人和二儿子两口了......”
随着老叟的讲述,李昂也不禁感叹万分。对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人,所经受的苦难与屈辱,不禁感叹生活在新社会的人们活的真是幸福,与这个世道的人对比真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对于这个世道艰难生存的苦难人们,李昂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救他们,还是不救,任他们跟随时代浪潮所泯灭。
因为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以一个局外人理智的未来思维眼光来看待的话,他并不不想插手。毕竟,这个世界在后世,因为时代大大浪潮,都会汇聚为一体。
可看着眼前的老叟,李昂的内心又有些不忍。
这让他飞速运转的超级大脑,也有些宕机,李昂毕竟还是个人。
“有些东西,知道的再详细,没有亲身体悟,也许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它。难怪道家说'大隐隐于朝市,小隐隐于深山',又讲红尘修行。”思绪有些烦乱,不禁一叹。
“我一直将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一直把他们都当成类似于游戏的NPC,把他们当成虚假的。没想到,会被这个老伯的话语所打动。这就是人性吗?人还真是神奇。”
李昂此时的脑海里,理智在与人性交锋,很是矛盾。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待这个世界,如何定位未来的自己,思维一片乱麻。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人,那就把这个世界当成我原本世界的前尘往事,以一个未来人类的眼光来对待。在不更改历史大浪潮的前提下,尽量能帮多少,算多少吧。”李昂在内心打算,暂时搁置原本的态度。
收起心思感悟,又在脑海里思考怎么帮助他们,又能继续体悟这些人生百态。
“对了,范仲俺不是说过'不为良相,愿为良医'吗,以后闲时就做个游方郎中了,顺便还能收集武功秘籍。”
李昂想到这里不禁点头,对着老叟道
“老伯,我也学过些医术,请将左手于我,给你把把脉。”李昂道。
“不,不用了”老叟摇手示意拒绝。
李昂看着面前的老叟摆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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