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比这里更脏乱的地方。
新德里的一处贫民窟,辛格早上起床,端着牙缸牙刷从摇摇欲坠的阁楼上下来,他对已经开始一天辛劳的母亲和妹妹视而不见,大摇大摆的来到门外的污水坑旁,从一旁的水缸中舀了一杯水,就蹲在污水坑旁刷起牙来。
门前的窄道行人不绝,一辆三轮车码放着一人多高的货物,在坑坑洼洼宛如月球表面的小路上艰难前进,几个赤脚在后面推的妇女中有一个年轻的女孩,辛格就盯着她的腰臀看,看的极其入神,眼神幽幽的,就跟饥肠辘辘的狼在评估自己的猎物一样。
哗哗的声响中,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肥硕壮汉在一旁的土墙上解决生理问题,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黑黢黢的手揉着眼睛,扣下来一团眼屎,随手抹在脏兮兮的裤子上。
刺鼻辣眼睛的骚臭迫使辛格结束了个人卫生的清理,他将牙缸和牙刷在水缸里涮了涮,丝毫不顾这是一家人的生活用水,还是妹妹从很远的地方起早打回来的事实。
逼仄、狭窄的窝棚里,双目失明的奶奶正在例行每天的功课——骂辛格的母亲,嫌她手脚慢,耽误出摊的时间。
辛格的母亲逆来顺受,不声不响的收拾做飞饼的工具,带着同样沉默的女儿,背着沉重的行礼出门。
“嗨,戴上面巾!”,辛格难得大发善心的提醒了妹妹一句。
妹妹慌忙答应,将面巾取下包裹住脸。
辛格撇了撇嘴,奶奶已经骂到儿媳妇当初的嫁妆如何如何寒酸,好像一家人的困顿都是因为这份嫁妆不够丰厚的缘故。
老黄历了,辛格没心情搭理,他心不在焉的吃着妈妈准备的早餐,用左手搅拌黄糊糊的咖喱,均匀的涂在还有些烫手的薄饼上,咬下一大口,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滋味真是……硬度的美食天下第一!
美美的吃完早餐,辛格寻思着今天去哪打发时间,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
来人是个衣着考究的青年,皮肤很白,穿着时髦,特别是一双黑皮鞋擦的油光锃亮、一尘不染,小心翼翼的挑着地下脚,尽力避开到处都是的污秽。
“阿齐姆少爷!”,辛格一见他就堆起媚笑,两步化作一步的上前逢迎,“您怎么亲自来了。”
阿奇姆说:“今天有笔大买卖,1000卢比,日结。”
“我干!”辛格没问做什么,拍着胸脯答应。
阿奇姆偏了偏脑袋,辛格跟上,又去了另一家门前。
叫出来一个跟辛格类似的青年,也是这样一句,就多了个跟班。
不一会,阿奇姆身后就多了十几个跟班,一路旁若无人、招摇过市向贫民窟外的主干道走去。
一街之隔,就是两个世界。
车流马龙,行人如织,摩天高楼跟低矮的窝棚相映成趣、豪华的专卖店跟坐在地上招呼买卖的小摊贩和谐共处,路上有规则,但不是信号灯和交通法规,而是长按的车喇叭和急促的车铃铛。
三只车轮的货车、出租车见缝插针,破破烂烂的奥拓横冲直撞,人力脚踏车有拉货的也有载人的,骑手摇晃着车铃铛还不够,还要提高嗓门吆喝。
当然也少不了摩托车啦,大街上倒是没人在摩托车上叠罗汉喝咖啡,但又能载货又能带人,有着让国内羞愧的高效率。
——别说,浓浓的生活气息中带有别具一格的活力,让辛格觉到不愧是国际首屈一指的大都市,油然而生的是一股大硬度国民的自豪感。
阿奇姆不说去什么地方,辛格他们也不问,懒懒散散的走了几分钟,迎面走来两个白种女人,后面还跟了一群围观的青壮年男子。
显然这两个女人是游客,入冬了,穿的也不算清凉,可紧身衣和牛仔裤包裹的身体线条在这样的街道上,就好像赤身裸体那样的醒目,两人被后面尾随的男人吓的花容失色,看到迎面走来同样一群青壮年男子,迟疑的停下脚步。
辛格忍住吹口哨的冲动,眼睛又显出狼一样的光,但女人的肤色让他有些顾忌。
“一群猪猡,贱民,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渣滓,硬度的名声都让他们败坏了!”,阿奇姆少爷却很气愤,大声骂了一句后,过去驱散了尾随的痴汉,跟两个白种女人攀谈起来。
辛格他们想过去,却被阿奇姆的眼神阻止,两个女游客显然吓坏了,阿奇姆少爷很绅士的为他们叫来了一辆‘正规’的出租车,送她们上车之前还说,欢迎她们来硬度旅游之类的话。
做完了这件事,阿奇姆的心情好了许多,才跟辛格他们交代要去办什么事儿。
一个小时后,辛格从威严的政府大楼出来,拿着一沓厚厚的表格,几乎压抑不住想要大吼大叫一番的冲动。
迦南!
回到家里,他把亲戚朋友、左邻右舍都找了过来,拿出那一沓厚厚的表格,开价一份50卢比,让他们去找贫民窟里的人去登记、并签署‘自愿’转让抽签结果的法律文件,转让的对象自然是阿奇姆少爷。
亲戚和邻居并不觉得意外,这种活他们轻车熟路,每到有选举的时候,这种戏码就经常上演,50卢比的价格还算公道,他们可以克扣下来一小部分,算一下,已经是很丰厚了。
这让他们对辛格感激不已,将他夸成了有为青年,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