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是安心了。
郑忻峰的神情看起来稍有些遗憾。
不管是作为曾经的校园霹雳小王子,还是后来的青云双骄,登峰郑总,他一贯都喜欢那种“事情不知不觉突然就搞大了”的感觉。
这两年,做了奶业大佬,搞事情的机会越来越少了,郑总时常怀念当初的日子。
他总是喜欢给曲沫讲那些事,讲他在盛海滩小公园单杀金丹王宏,封号双骄,在东南沿海凭一己之力,一身演技,力挽狂澜,救下百多条性命……
除他俩外,在铜价走势终于开始向期待的方向狂奔之后,在场曲沫、大招、陈有竖几个都开始变得轻松而喜悦。
但是胡彪碇的心里,有点儿憋屈。
“怎么就冒出来个什么索罗斯了呢?什么玩意啊这个素螺丝……这就没我的事了?老外都是瞎的吗?!”他这么怨念着。
老彪是渴望这份“荣光”的,甚至有点沉迷。
就像他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太频繁出现在盛海的股票交易所,但是依然总是想念自己每次出现,那种大概叫做“神现,风云动”的场面。
这话是江澈说的。
他还说,在通俗小说里有个词叫“威压”,还有个词,叫“恐怖如斯”……那就是他老彪的身影和口哨声每次出现在盛海股票交易所,给人的感觉。
就是这个感觉,男儿一世,没点儿嚣张跋扈,怎么能叫痛快?!已经没有了海上航路和船队的大海贼胡彪碇,如今就剩这么点寄托了。
这回好不容易在国外续上,却没达到效果,老彪难免怨念。
只是这个事吧,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真就没人说到老彪?”善解人意的郑书记帮忙问了一句,大概也是自己不甘心。
“这个……”曲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胡彪碇说:“也有的,就是外国人做金融的,大多比较理性,另外彪叔也没透身份……所以,他们就没太把彪叔的出现和铜价的暴跌联系在一起。”
她这一句圆得很好,同时说的也是事实。
老彪稍微平复了一点怨念,在心底默默把事情记下。
接下来没两天,他又跑去交易所了,就他和赵三墩两个人,偷摸打车去的。
具体他俩是怎么跟出租车司机沟通的,想想也是相当牛逼。
曲沫知道情况后很是担心,考虑他俩的实际情况,怕老彪和三墩就此走失在大不列颠……或者出现在明天的新闻报道上。
郑忻峰带她下楼去打听了,回来说:
“牛逼,宾馆前台的人说他俩拿了前台的纸和笔,画了交易所的标志。然后那张纸上,就有咱酒店的名字。
“去跟回,这就都克服了。”
“……我也服了。”难得一回,唐连招服了赵三墩,就连陈有竖都点头附和。
“不过老彪应该怎么都没办法告诉老外们他在沪市和港股的雄风就是了,那就没事。”江澈开口,表示自己很安心。
他是对的,老彪确实想说也说不了这个。
不过那一天,出了另一件事:滨中泰男被传唤接受调查。
人被带走的时候就从老彪身前经过,两人甚至还有过目光交流。
然后,铜价跌势开始一泻千里。
还有一件江澈不知道的事,那就是伦敦金属交易所和港交所之间的密切联系……两者一直都存在资金关联,甚至到后来,后者会借此直接对前者进行并购。
所以,当关于胡彪碇这个中国人的事迹在老外们之间传播开,港城方面的消息人士,很快得到了消息。
而港城的纸媒,有一部分一向就是后来UC头条风格的。
所以,当江澈等人还在每天接收着铜价下跌的数字,计算着盈利,开酒庆祝的时候。
事情,其实就已经炸了。
《傻爱国空袭伦敦》
《国际金融市场初战,傻爱国暴击期货铜价》
《劲爆——那个男人,又回来了》
《吹响在伦敦金属交易所的口哨声》
《他,不光可以站在港股之巅……》
《……》
江澈的消息严重滞后了,一直四天之后,他凑巧给港城那边打电话询问漫画期刊的收购进度,才从欧佩珊的口中听说这件事。
然后很快,曲沫也从伦敦当地的小报上找到了一些翻译转载的报道,还有一些极具耸动效应的,带有揭秘性质的文章。
至于正规经济、金融方向的大报,当然暂时都还没有跟风,内行对这种揣测的报道更多要考虑真实性,拿数据说话。
而曲沫这次运作的资金,远不够支撑这一判断。
可问题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也已经足够造成不小的影响了。
“这叫怎么一回事呢?嘿嘿嘿嘿嘿……”看着手上压根看不懂的英文报纸,反正跟看中文报纸没差别,胡彪碇一边听着关于港城那边的情况描述,一边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尽量收敛得意说:“这些报纸也是乱写,我这回压根就没吹口哨。哔哔哔……”
江澈:“……”
郑书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说你也是够倒霉的啊,老江,好不容易一回准备自己站到前台来扬名立万,结果还是抢不过老彪的风头。”
江澈:“……”
心情很复杂啊。
也不知道索罗斯现在是什么心情。
…………
六月中下旬,国际铜价从2700美元每吨跌到了1700美元每吨。
再跌的可能性当然还存在,但是跌幅已经注定不会太大了,毕竟它本身的价值和当前的市场需求,不可能被完全忽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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