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男人和总兵,马世龙深悉此二点,便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黄重真,却见这能耐的小子剑眉轻蹙,貌似也没啥好办法。
只不过,他也悄悄地打出手势,带着关宁少年们悄悄地挨近点将台,以便无论是谁收不住手,或者生死存亡,都能及时阻止,或者救援。
不过好在,这些担忧似乎都是多余的,台上的二人竟势均力敌到了几乎丧心病狂的地步,打了半天都没有分出胜负,害得台下的这许多人白白担心了好久。
慢慢的,两人显然是打累了,动作变得迟缓起来,反应也变慢了,但就像是调过的机器那样,竟连这下降的幅度都相差无几。
眼看两人先是像豹子一样撞在一起,恨不得立刻便生撕了对方。
然后,慢慢地变作两只为了争夺与母狗的交配权,从而相互撕咬的大狗。
再接着,又化身成为两只吃饱了草的老山羊,你用羊角顶我一下,我也用羊角顶你一下,最后牢牢地顶在一起,却仍然满脸凶狠地互瞪着,谁也不肯让谁。
不论关宁少年还是山海关守将,显然都对这些变化很不适应,一个个的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好的一场凶猛对决,到最后竟衍变成了老农斗殴,这谁能接受?
唯独马世龙非常高兴,搓着手絮絮叨叨地说着“都是猛将”之类的废话,还叫两人分开,握手言和,不打不相识,就当交个朋友。
然而却突然发现,这两个狗东西居然不鸟自己,便连亲卫与麾下都似乎没有听见自己的这番话。
这人被人忽视的感觉,令他感到好没面子,粗糙的马脸一阵阵的火辣。
于是,马总兵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是柳河之败让他学会了动脑子,转念想想,又觉得这个时候动用总兵的权利与威严,似乎并不十分光彩,便索性跟着大家一起装傻,看看二个夯货究竟能硬到什么时候。
“最好两败俱伤,累得倒在点将台上一个指头都动不了,被各自的同伴抬回去,躺他娘的个把月。”堂堂大明总兵,还不无坏念头地腹诽道。
黄重真也对此很无语,灵机一动,竟率先大力地拍着手掌,大声地叫起好来。
祖大乐等关宁少年们先是一愣,紧接着跟着他鼓掌叫好,便连龇牙咧嘴的吴三桂都不例外。
山海关守将们这才恍然,忙如法施为,便连马世龙也将双掌拍得通红,喉咙也差点儿喊破——发现猛将如此,他是真的高兴啊!
如此声势,终于是让快要疯魔的二人清醒了,顿时心中郝然,脸颊火热——都没打赢呢,鼓掌做什么呀?这不是打脸么?
于是,二人再次神同步般地收手收力,各自站着点将台的一处边缘,抱拳说着谦虚的话,眼中虽仍带着些许不服,心中却已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黄重真大感欣慰,竟很二百五地登上点将台,人五人六地站在了最中间,对二人都说着恭贺的话。
“这不是本该老子上台嘉奖的时候么么?”马世龙将眼珠子一凸,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不过很快便又释然了。
因为黄重真并不是去行使上将权利的,而是去替本次擂台挑战赛收官的。
当曹变蛟与袁七各自下台,回到各自的同伴中间之后。
他便环顾人群,很有礼貌地拱手说道:“拳脚无言,伤了和气可就不好了。吾乃宁远黄重真,斗胆向山海关的各位将军讨教,权当本次切磋的谢幕之战吧。”
马世龙闻言,对其好感更增——这小子,点子多,脑子活,有眼力,懂礼貌,就是不知武力值怎么样,能不能与曹变蛟袁七相比?
便是不能,那么与周吉祖大乐,哪怕是吴三桂相比,又如何?
念及此处,马世龙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而正当他心念电转之间,山海关大大小小的守军守将们都已想起,方才便是这个家伙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净在自家的总兵那儿搬弄是非。
害得大家好不容易等回了敬爱的总兵大人,本想着多多少少总会得些嘉奖,却未曾想到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得到,还平白受了好几顿臭骂。
于是群情激奋,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刻上台,好让这毛都尚未长齐的可恶家伙知道,平时低调点儿没啥坏处。
只是碍于这群看似不起眼的娃娃一样的兵,实在是有些扮猪吃老虎,便都没敢轻举妄动,而是小声怂恿着身边之人,好让道友先去探一探他的深浅。
黄重真一直觉得,自己的长短是可以骄傲地展现出来,供损友羡慕嫉妒甚至是测量的。
也可以帮着那些长度不够,从而力不从心的好友们,穿过花丛一探花蕊的奥秘。
至于自己的深浅,无论是否有歧义,他都是要暴起反击的,因为黄重真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试探的感觉。
这不,上来了一个叫做左良玉的家伙,身材修长细皮嫩肉的,卖相不错,至于是有真材实料还是银枪蜡头,就只有试过才知道了。
黄重真估摸着,这家伙之所以第一个上来,估计打不打得过自己倒还两说,关键是想抓住机会在马世龙面前混个脸熟,毕竟再不上台,可就没有机会了。
而且这个时候上台,多少还能在别人心中增加一些好感呢。
当真是一举两得,心思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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