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于无尽的光与热中,只会留下终焉的灰烬……”
无尽的亚空间里,有不止一双眼睛为了加尔文的初啼而醒来。
初次行使了完整的基因原体级别权能的他,在艰难的释放了一次真正属于“战术级”力量之后,终于触动了那些属于混沌领域里真正权威们的感知。
“这算什么?”
生命之神那没有物理意义大小的国度里,在梦与现实的交界之处,一颗与众不同的橡树正在生死枯荣之间无尽转换。
当加尔文的力量在远方的现实彼岸照彻一方之时,这棵巨大、扭曲的神树那虬结诡异的主干下,莫塔里安正从慈父纳垢赐予的安眠之中苏醒。
他枯死如苔藓一般灰败龟裂的皮肤重新从卷翘的裂痕中恢复,湿润的病疫脓疮与液体在皮下涌动;
干瘪的肺泡里如同粉尘一样的孢子随着沙哑的声音冲出口鼻,在空气中重新开始传播致命的死疫。
枯瘦的没有筋肉只剩皮肤与骨骼的大手紧握那柄名为“死寂”的战镰。
“这算是什么?妥协吗?还是您又一次无谓的挣扎呢?”
像是一场穿越长夜的旧梦中刚刚清醒,已失去柔韧的嘴角在干裂破碎。
可他无视了这种疼痛,仍旧自顾自的低声呢喃:
“这一次,您又为了您的愚蠢,造出了一头什么样的怪物呢?
灵能?
净化?
救赎?
何其可笑!
何其可悲!
但不论如何,我都将亲手斩下他的头颅,作为对您的回报与应答!
我的……父亲!”
伴随着他高达7米的非人的身躯站直,萎缩在他背后如破碎的窗帘一样的虫翼骤然展开!
带着死疫与病毒的孢子气浪带着湿热的空气,被他的仇恨之力扩散到星球的每一处土地!
远处的天空上有着长满苔藓与真菌的、绿色的巨大战舰的阴影自天空中抵近,穿破灰雾的阻挡抵近着满是腐败与变异的大地。
那是他的亲卫——苍白寿衣的26名神选冠军,在感受到他的苏醒后前来迎接的队伍。
天空上有墨绿色的雨点降下,浓雾在雨水的冲刷下暂时消散的同时,每一滴雨水的落下,都有新生的物种破土而出却又转瞬死亡。
在战舰如树种一样空头舱的投送下,26名高大的阿斯塔特战士握持着他们与其父亲一致,代表死亡的巨大镰刀,汇集在他的身前。
“泰丰斯呢?还在恐惧之眼?”
众位死亡寿衣没有回答,在沉默中默认了他的猜测。
“好吧,那查拉图,哦……这个名字。我该记得他的……”
莫塔里安检视着自己剩下的26个最为喜爱的孩子,然后在他们不解的目光里回忆着什么。
那个名字代表的存在如今已彻底消散在命运的长河之中,即使他借助慈父的伟力也不能找到曾经的痕迹。
他有些痛苦的低沉着苍白的头颅,却在这习以为常的感觉里找不到自己索求的答案。
“痛苦,唔,痛苦是我的宿命。走吧……我也许记错了什么……但不论如何,我们都有新的事情可做了……”
更遥远的诸神国度里,也一样有或是恶魔王子或是恶魔亲王的存在,因着加尔文的力量而苏醒。
祂们因着不同的立场和血脉,对加尔文的存在或是欣喜或是愤怒。
但不约而同的是,祂们都在众神那超脱时光的沉默当中,以宿命与阴谋的名义下正在集结……
加尔文此时还独自站在苍白之翼号的舰桥上,在战舰的经受他摧残后的痛苦呻吟中独自思考。
他倒是没能立即感受到什么威胁:
因为他特殊来历,让他的力量本质更倾向于与对命运的梳理,与现实结果的盖棺定论。(超长句,怕你们读着费劲,强行加了一个逗号,这是我笔力不够的表现,见谅见谅。)
他的灵能中对未来的预判几乎被彻底封死。
不同于其他灵能者对未来无尽可能的窥视,只有在重大关头到来时,加尔文才会对具体选项导致的不同走向,有着类似直觉一样的判断。
他此时正在为自己不顾后果的愤怒付出代价。
刚刚激愤之下的全力一击形成的裁决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他的身躯也不免受到损伤。
那是他自身体进入青年期以后第一次全力施为。
灵魂全力响应的后果,不只是眼前的毁灭。
就连带他自己也难以承受如此伟力的加持。
黑红色的静脉血从他的鼻孔止不住的流出,在沾湿了他的衣物的同时,也在满是余烬的地板上积成一滩。
“唔……”
加尔文有些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额头。
不计后果逞能的苦果正在向他追讨代价,脑干里大量死亡的细胞在面前滴流不止的黑色血液里,正向他无声的控诉。
他很想休息一下,但战舰的舷窗外行星的地表已清晰可见。
远处的曼泽维尔点上有新的亚空间反应,他知道在拖延下去,那些回援的敌人转瞬即至。
“走!”
他最后看了一眼舰桥上自己制造的惨案现场,然后将目光看向窗外锁定了一处巢都塔楼的顶端。
再一次强行提起的灵能布满他高大但萎靡的身躯,随即消失在银色的传送之光中。
而就在他刚刚消失的瞬间,亚空间里出现的舰队那充能完毕的炮火,就已经充斥了整艘战舰的躯壳。
刚刚脱离亚空间的混沌战舰艏部内,技术神甫看着数根人腰粗细的线缆在起重机的帮助下与主炮接驳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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