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鲁格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只是低着头回忆着这几天的血战。
颈部的动力甲伺服又开始尖叫着提醒,通讯器中也开始出现越来越频繁的噪音阻隔。
监测装置声音意味着腹腔上伤口再次开裂的警告,而战场信息的遮蔽则不用说,肯定来自那些堕落的杂种们的手笔。
经历恶战后的马克六动力甲显然没有维护,破损的气密层下殷红的血液正缓缓的渗出。
“你他么……”海尔姆将攥紧的拳套缓缓放松,他顺着嗅觉的方向看到了鲁克隐藏的伤口,转过头看向药剂师的方向,后者微微点头的动作让他心下稍安。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砰!海尔姆拿起桌案上的水杯一顿牛饮,冷冽的冰川水从他的胡须上淌下。肠胃中的刺痛让海尔姆的头脑愈发清醒,而这里的战斗却还有太多的细节没有询问。
指挥室门口的响动让三个人的视线转动,破布充当的门帘此时也被一张大手掀开。
“老爹!有活干了!”马什的大头从门帘下面探进来,但显然没有再往里走的想法。
两个首领闹出的动静不小,狼崽子们的耳朵就更是警醒的厉害。若不是前面的敌人又开始异动,马什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进来。
海尔姆大步朝外走去,顺便向没什么存在感的药剂师示意,趁着后者对鲁格的伤口处理的时间,他先一步钻出了工事,在马什的引导下向着战线的高点走去。
“有什么问题?”两人在路上行进的途中,海尔姆不动声色的检视着阵地的状态。
沿途的老兵与他默契的击掌,而新兵则正处在老兵们的指使中,将后方的弹药和补给向前沿阵地搬运,并且按照猎群的习惯藏在一些隐蔽的位置上。
辅助军和机仆已经在上次战斗时死光了,但这些粗活还是要有人去做,老兵们本就为新兵过分旺盛的精力头疼,于是这些机械的搬运工作就落到了血爪们的手里。
马什则是个例外,上一次的战斗中他的表现尚可,起码在老兵眼里,他身上的血勇正在被冷静取代。
这是个好现象,因为多数新兵都是因为“过于勇敢”而死在血爪的阶段。而这种弊端来自于他们的血脉,是狼之螺旋固有的特质与成长阶段之一。
所以猎群对此并无他法,只能采取放任的态度。
等到活下来的新兵成长到基因模组的下个阶段,冷静下来的新兵自然有更高的幸存率。
而当他们侥幸活到那个时候,他们也将会被赋予更重要的战场职能:小队的火力与攻坚主力——灰猎手。
但凡事纵有例外,血爪时期就异于同类的马什就是这样特殊的例子。
他在战场上的破坏欲望相比同期的血爪们要克制的多,在几次血战到了关键时刻也都有明显的理智存在。而这一切他自以为无人知晓,殊不知都在老兵们的视野之内。
懂得量力而行的狼崽子总是能活的更长久,而学会了狡猾的崽子就更是有成为头狼的可能。猎群中的规则虽然冷酷,但在发现这种特殊的“种子”以后,还是愿意为表现出类似特质的崽子们,提供更好的成长机会,以及更好的保护。
于是头狼霍夫曼手里的小册子上又多了一个人的名字,海尔姆和兄弟会成员也默契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把这个懵懂的新兵蛋子安排到距离指挥更近的岗位上。
但这也仅仅是一种倾向,与溺爱更是扯不上关系。
马什该有的磨难绝不会比其他的血爪更少,恰恰相反,他将在接下来的服役生涯中迎来更加残酷、严苛的目光。
鲁斯的子裔就是如此,幼狼只有用自己的獠牙证明它的优秀,才会被猎群中的前辈们认可,从而有了肩负更沉重的义务的机会。
“士官助理”就是这种妥协下的产物。
它并不是个固定的军衔,但如果马什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继续保持现在的表现,那距离通过所有兄弟会成员的认可,提前几十年成为一名灰猎手,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和大连本部的联系断了,就在十分钟之前。”马什捡着紧要的情报说着。
“说点我不知道的!”海尔姆粗暴的打断马什的话,而后者对老爹最近愈发严苛的态度也习以为常。
“去后面冰川下取水的战友反馈,那里的冰川融化速度在加快。”
“还有呢?”两人说着话走到了阵地的高点,观察哨上的血爪识相的从仪器前让开,并且与马什隐秘的对了一下眼神。
“老爹的心情咋样?”
“不好,很暴躁……”
马什低下头切断了这次短暂的交流,从数据板上捡着最新的消息继续汇报。
“前面阵地的防卫军刚刚有人来报告,说左边139摩步团驻守的要塞失去联系。”
“嗯?”海尔姆放下了手里的仪器,转头沿着马什的手指,在数据板上找到了那个要塞。
他稍加思考后抬头向马什询问:“多久了?”
“两个小时之前。”马什说道,而那正好是鲁克这里战斗刚刚结束的时候。
刚刚脱离小队视野的他不了解这条情报的意义,但还是隐约的感到了其中的危机。
而海尔姆对这个消息带来的结果则要明白的多,他几乎是瞬间就想清楚了什么,开始在数据板显示的地图上用指节做着简单的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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