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陌天歌有些茫然。慢慢想到晕倒之前的事,她惊跳起来,紧张地看着四周。
这……似乎是客栈的房间,简陋的家具,灰暗的地板,略带一丝霉味的被子。
“叶师弟,你醒了?”
陌天歌转头,顺着声音望过去。秦羲坐在外间的桌旁,似乎是在画符,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看到这副场景,她心中稍定。秦羲这么悠闲,说明他们应该没事。
不过,她有些困惑:“秦师兄,我们被发现了吗?”
秦羲搁下笔,把画坏的符纸烧了,才答道:“没,是我把你弄晕的。”
“啊?”她更不解了。
他却没解释了,收了桌上的纸笔,道:“既然你醒了,我们等一下就动身吧。”
陌天歌茫然地点头,心想,能从两个结丹修士手下脱身,大约他是施展了什么秘术,所以不便告诉她吧——可她总觉得秦羲很奇怪,他总是能做到一些她认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偏偏他的态度又太平静,让她想怀疑,却又觉得自己太多疑。或者,他有高阶修士长辈,所以宝物太多的缘故?
“哦,对了,”秦羲从乾坤袋里取出数样东西丢给她,“这是昨天得来的,给你吧。”
陌天歌接过,却是一件软甲,一把玉尺:“这……”
“这是乾坤云丝甲和遁地尺,前者是件防御之物,穿在身上可以撑得过同阶修士数击;至于那遁地尺,可是个好东西,逃跑时一用,立时遁出数百里。”
陌天歌吃了一惊,她知道这两件东西有多宝贵,虽说不是法宝,却也差不了多少:“这些为何要给我?”
秦羲道:“我不需要,又觉得不拿白不拿,当然是给你了。”
“可是……”
她没可是出来,就被秦羲打断了:“别可是了,你平日挺干脆的,怎么如今反倒跟小女子似的?”
那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性别,不想欠人情么?只是这话她不能拿出来说,否则可就得罪秦羲了。危难之时蒙他相救,可以说这人情早就欠下了,她还想着保持一些距离,他若知道了,只怕就觉得她不知好歹了。
“好吧,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反正承你的情太多了,再多一个也没差……”
秦羲一笑:“这才是叶师弟的样子——哦,我先出去,你整理一下,好了就出来。”
“嗯,知道了。”
片刻后,两人走出客栈,陌天歌发现,竟然还在云雾山脚。
她心中暗暗在想,这位秦师兄果然出身名门,胆子也太大了。
临去之时,回头望了望云雾山,南北二峰高耸入云,灵气缭绕。曾经,这里是她努力争取想进去的地方,如今却拼了命要逃离。
“叶师弟,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陌天歌沉默了一阵,摇头:“不是放不下,只是想到认识的那些人……可惜现在不方便去见他们。”
秦羲道:“你别担心,柳师兄如今虽未筑基,却得了一位师门前辈的青睐,前程看好。慕容师妹听说修炼也很顺利,她有家族支持,想必筑基也很有希望。”
“是吗?”她喃喃念着,却想起江上航来,也不知他逃走了没有。
罢了罢了,如今她自顾不暇,各安天命吧,如果有缘,他日必能再会。
“秦师兄,我们走吧。”
数天后,环山坞的小坊市落下两个人,正是陌天歌与秦羲。
这环山坞在云雾山的东北,原本不顺路,只是陌天歌想来处理一些事,秦羲应了,两人便绕到此处。
两人先去了天巧原先开的那间小店,果然看到门关着。
陌天歌正要推门进去,隔壁小店走出一人,叫道:“这位仙师,不能进!”
陌天歌转头,却是个伙计打扮的凡人。她皱眉:“为何?”
这伙计连忙向他们行了一礼,神色恭敬地道:“仙师,不是小的不让您进,是咱们坊市的管事堂将这间房子封了。”
“封了?”这是什么意思?
伙计察颜观色,答道:“是。仙师您是从外地来的吧?这家店出了点事,房子已经被管事堂收走了,眼下还没租出去,是间空屋。”
“哦?”陌天歌皱皱眉,又问,“这家店原先的店主呢?”
听到她这个问题,伙计叹息道:“不瞒您说,原本开这家店的小夫妻都死了。”
此事陌天歌早就知道,此时只是问道:“那尸身呢?”
她问得太直接,伙计满腹疑问,却不敢说什么,答道:“小的不知,只知道是管事堂处理的。”
“管事堂在何处?”
“哦,您从这直走,最大的那间房子就是了。”
陌天歌点点头,取了一块金子扔给这伙计。
这伙计只是出来答了一些话,竟得了这么大一块金子,顿时喜笑颜开,连连道:“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两人转身,走了不远,顺利地找到了管事堂。
“两位道友有什么事吗?”管事堂内,只有一个炼气二层的修士守着,一边喝着酒,一边问他们,态度十分不耐烦。
这人满身的酒气让陌天歌皱眉:“这里是管事堂?”
那修士打了个酒嗝,斜着眼睛看了看他们,却没因为他们的修为而端正一下态度,拿酒瓶的手向门外指了指,闭着眼睛道:“不知道就看清楚再来。”
陌天歌有些恼火,但还是耐下性子,正要询问,秦羲却是一步上前,甩了一把灵石到桌上,冷冷道:“我们有些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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