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若是连一位灵吉菩萨都拿不下,岂非是空耗了我们偌大阵仗?大众且安坐,优势依然在我。”
弥勒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安慰,不如说是在威慑。
佛门最讲慈悲,然而祂的话语里,对刚刚身死道消的灵吉菩萨,却也没有半分怜悯。
仿佛在说:活该!
诸佛菩萨心下冷然,再瞻望这位未来佛祖时,心中已有了某种明悟。
未来佛祖弥勒,不是那种包揽一切、庇护同修的大家长。
而更像是一个冷血的皇帝,更乐于用恐惧和死亡来威慑众人。
但区区一个陈广,真的能毁灭整个佛界吗?
诸佛默念佛号,为灵吉菩萨送行。
却说陈广一众,一边修习神通道法,一边西行,光阴流转,很快行过了八百黄风岭,再往西,确实一望无际的平原。
正行处,只见一道大水狂澜,浑波涌浪。
陈广勒住祖龙,轻抚着祖龙的背鳞,在龙身上道:“悟空,看看前面是什么水?”
孙悟空跳在空中,用手搭凉篷而看,心惊道:“人皇,难,难,难!这条河若是动用遁法神通,我们一眨眼也就过去了,若是照你的说法,一步步稳稳当当西行,那却是千分难渡,万载难行。”
陈广道:“我们是西行传经人,西行的过程,就是传经,却不能用遁法避过。”
有副本就要打,哪有跳过副本的道理?
应笑趴在龙背上,道:“这河都看不到边,轰隆隆像打雷一样,到底有多宽?”
悟空道:“径过有八百里远近。”
应笑化作人身这么久,已经对这距离有了些直观的感受,当下一泄气,瘫在龙身上,“怎么这么远啊,这坐船要坐多久?”
“嘿,老孙这双眼,白日里常看得千里路上的吉凶。刚刚在空中,却只看得出这河径过八百里,上下不知多远,波高浪急,其中更不知有多少妖怪,实在险恶,无舟可渡。”
众人都拿眼睛来看陈广。
他是副本的制造者,无论如何,有陈广带队,就相当于队伍里有个金牌团长,自带攻略那种。
陈广却不说话,拍拍龙身,朝岸边一座石碑行去。
众人齐来看时,见上有三个篆字,乃【流沙河】,
腹上有小小的四行真字云:“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陈广摇头,“这一关,却难,这是针对传经人的一关。”
不等他说这关究竟难在何处,哗的一声,忽从旁边河中钻出一个妖精,十分凶丑:
蓬松火发,青蓝大脸,声如老龙。身披一领鹅黄氅,项下骷髅悬九个,手持宝杖甚峥嵘。
那怪一个旋风,奔上岸来,径抢陈广。
众人忙看陈广如何应对,却发现陈广正看着怪物项下骷髅,有些失神。
慌得李青青把陈广抱住,架起飞剑,急登高岸,回身走脱。
沈温摇摇头,手里扔出飞龙宝杖。
话说这飞龙宝杖,是上一个副本通关后的特殊奖励,威能无穷。
无奈却是个佛宝,如同紧箍儿一般,不解其用法、不通佛法,是玩不转的。
但沈温却是个异数,
基本任何佛宝,对她来说都没有使用上的障碍,偏偏她又不用受佛门很多规则约束,十分自在。
只见她手中飞龙宝杖一脱手,立时化作八爪金龙,与那红发怪人战作一处。
好一场争斗!
金龙与妖怪相敌河岸上。这一个金龙探爪,那一个杖架神龙。一个是久占流沙界吃人精,一个是佛法降伏大威天龙。
两人来来往往,战经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大圣是个性子急的,此刻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擦掌磨拳,忍不住要去打那妖精。
为何?原来孙悟空刚刚吹嘘自己火眼金睛,一眼能望千里,偏偏这红头发妖精就从眼皮子底下钻出来,简直是现场打脸。
大圣掣出棒来道:
“人皇,沈姑娘,叫拿金龙回来,等老孙和他耍耍儿来。”
陈广冲沈温点点头,后者果然收了八爪金龙,依然化作一个宝杖,落入沈温手中。
孙悟空打个唿哨,跳到前边,抡起铁棒,望那怪着头一下,那怪急转身,慌忙躲过,径钻入流沙河里。
那怪也不是傻的,随便一条金龙,他都战不过,眼见对方人多势众,不躲还待怎的?
恼得孙悟空在岸上乱跳乱蹦,有心想显出法天象地神通,可望着着八百里流沙河,终究是望洋兴叹。
沈温笑道:“八百里流沙河,乃是南瞻部洲与西牛贺洲的分界,也是佛门与天庭统辖区域的分隔,由大神通造化,不是那么容易荡平的。”
李青青道:“这妖怪久住于此,是个地头蛇,眼前这无边的弱水,我们要渡过去,恐怕还要抓这个妖怪当向导,引领引领才好。”
悟空道:“正是这等说。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怪在此,断知水性。我们如今拿住他,且不要打杀,只教他送我们过河,再做理会。”
应笑道:“那大圣还等什么,不必迟疑,你先去拿他,我们在这里等你。”
悟空苦笑道:“龙姑娘,这桩儿我不敢说嘴。水里勾当,老孙不大十分熟。若是空走,还要捻诀,又念念避水咒,方才走得。不然,就要变化做甚么鱼虾蟹鳖之类,我才去得。若论赌手段,凭你在高山云里,干甚么蹊跷异样事儿,老孙都会,只是水里的买卖,有些儿榔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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