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青登在11月1日时,就要袭职为“火付盗贼改三番队队长兼先手弓组七番组组长”了,但在还未正式上任的当下,他的身份依旧是比东城要低上一级的“定町回同心”。
面对官职比自己要高的人,还是得做尽必要的礼数的。
青登稍稍整理了下心情与身上的衣服,然后主动迎向东城。
“东城大人。”
“嗯?橘?”
东城讶异地扫了青登几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说来话长……东城大人,您可算是来了啊,想必您应该也多少听闻此地都发生何事了吧?倒在那边的那人,就是刚刚在这条街上无差别地乱杀人的疯子。他已经被我与我的伙伴们联手制服了。”
东城斜眸瞥了眼不远处的多田幸右卫门的尸身。
“橘,究竟是怎么回事?方便跟我解释一下吗?”
问毕,东城伸出右手尾指,毫无顾忌地插进右鼻孔里,吊儿郎当地挖起了鼻孔。
东城这种丝毫不顾自己形象、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竖指掏鼻屎的不羁行为,惊呆了与东城不熟络的近藤等人。
总司、佐那子这2位女孩,直接因被东城的这番举止给恶心到而不禁缩了缩脖颈,下意识地后撤几步,拉远了与东城的间距。
对于东城的邋遢、“任达不拘”早就见怪不怪的青登,神色淡定地详细解说他所知的一切。
东城一边听着青登的报告,一边缓步走至多田幸右卫门的尸身旁。
刚一蹲下身,一抹诧异之色便掠上了他的双颊。
“嗯?这不是多田幸右卫门吗?”
青登一怔:“东城大人,你认识这个人?”
“……算是吧。”
东城嘴角一咧。
“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这家伙是大藩:郡山藩的藩士。是一名身手很出色的枪士,曾靠着出色的枪术在23年前的征讨大盐平八郎的战役中,立下了不少亮眼的功绩。”
“大盐……平八郎……?”这次换青登的双颊掠上一抹诧异。
“橘,你应该知道大盐平八郎是谁吧?”东城朝青登递去戏谑的眼神。
“当然知道……没可能不知道这人吧?”
“哈哈哈!说得也是呀。”东城哈哈大笑道,“在这个国家,没可能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啊!”
东城此言,说得可能夸张了些……但“大盐平八郎”之名家弦户诵,却是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此人本为一介普通的武家子弟。与其他同龄人相比,他最大的不同就是自幼好学且性格好强。
为光耀家门,发奋修习文武两道。
直至20岁时开始接触到在学塾里见不着的各种社会现实之后,渐渐发觉自己昔日的功名气节之志只是从好胜心出发。
意识到此点的大盐平八郎,顿感万分惭愧,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不论是在学问修养,还是在人生境界上都还差得远的毛头小子。
经此顿悟后,大盐平八郎开始潜心修习儒学,提高自己的学问素质——此乃大盐平八郎的第1次人生蜕变。
然而,走上儒学之道的大盐平八郎却是越学越迷糊了。
是时的日本儒家学术界的风气是热衷于寻访,浮夸之风盛行,严重脱离实际。深耕儒学之后,大盐平八郎不仅没有感到自己的学问素养得到提升,反而越发地感到迷茫、混沌。
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大盐平八郎发现了明朝儒者吕新吾的《呻吟语》,通过它第一次知道了“千古一圣”王阳明所遗留下的伟大精神财富:阳明心学。
如获至宝的大盐平八郎,开始专心修习阳明心学,经过不知多少岁月的钻研,终是达到了以诚意为目的,以致良知为手段,排斥外界的感诱,弄清心的本意——天理的境地。
此乃大盐平八郎的第2次人生蜕变。
阳明学虽然是高度的唯心论,但它实际上是标榜以德行为第一的实践主义——所谓“知行合一”的哲学。
大盐平八郎在此基础之上又加以发展,把它和现实紧密结合起来,成为一种对社会有用的学问。
学问大成的大盐平八郎,最初只在公务之余进行讲学。
后来随着名声的逐渐提高,弟子越来越多。
为了能有个更好的讲学环境,大盐平八郎于1823年在自己家里开办学塾,取名为“洗心洞”,制定了入学盟誓八条,排除空头理论,严格实行大盐学的宗旨——务实。
洗心洞的弟子除武士阶级出身的武家子弟之外,还有不少是大坂附近的农家出身的农民。
大盐平八郎虽是武士,但他却没有任何的阶级观念,他对农民有着极浓厚的感情,经常访问近郊农村,与位于社会底层的穷苦人们打成一片。
他一直坚持认为:农民是十分朴素的,如果对他们进行教育,一定能让他们也拥有圣人那样的心境。
除“尊敬”之外,大盐平八郎也对深受天灾人祸所害的农民寄以无限同情,因而十分痛恨腐败的江户幕府以及被江户幕府纵容的特权商人们。
大盐平八郎对江户幕府的愤恨与日俱增。
这股针对无能的江户幕府的强烈不满,最终于1837年……在这一年的冬季“引爆”了。
而导火索便是害数以百万计的穷苦人沦为饿殍的天保饥馑(1832-1833)。
天保元年(1830)7月京都大地震,9月淀川洪水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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