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仓的文化水平尚可,懂不少汉字,四书五经等汉家典籍里的一些经典名句,他也能来上几句。他的“笨”就只单纯得是因为脑袋实在是不够灵光……
青登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后,抬手往自己挂在左腰间的胁差摸去,结果却摸了个空——他都忘了,他的胁差仍留在刚刚那个被他给捅杀的矮子的体内。
“永仓,你把你的胁差借我一下。”
永仓虽不明白青登干嘛突然要借他的胁差,但他还是一言不发地立即拔出了自己腰间的胁差,递给青登。
接过永仓所递来的胁差后,青登将胁差竖起,把放平的刀面探出垃圾堆,将光滑明亮的刀面充作镜子来查看垃圾堆外的景象。
虽然刀面上所反射出来的图像略有点模糊……但也勉强够看了。
那些仍活着的人,已经带着还有气的伤者们全数逃出小巷,从青登他们的视野范围内消失。
仅剩那3名弓手仍留在巷口处——不难看出,他们仨是在给同伴们断后,阻止青登和永仓展开追击,为同伴的撤离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橘先生。”和青登一起查看刀面上所映照出来的景象的永仓,语气里浮起了几分焦急,“麻烦了啊……那些家伙都跑光了!”
相比起永仓的焦躁……青登倒是淡定许多。
“……谁说的。”青登淡淡地说,“这儿……不是还有3个人没走吗?”
说罢,青登将手中胁差微微一斜,然后用意味深长的视线,紧盯着刀面上所倒映出来的那3名弓手的身影。
听懂青登是何意思的永仓,两眼一瞪,咂巴了几下嘴:“橘先生,你这是……想生擒那3个弓手吗?”
“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法子了啊。我今天又是追人又是杀人的……我可不想白忙活一场呀,怎么也得想办法抓到个能用来问话、套情报的活口才行。”
话说完,青登将手里的胁差递还给永仓。
——大概20米吗……
在用胁差的刀面来查看垃圾堆外的景象时,青登粗略地目测了下他们与那仨弓手的间距。
从他和永仓现在所藏身的垃圾堆,到那仨弓手所身处的巷口,是一条笔直的巷路。
这条笔直巷路的长度,在20米上下。
若想活捉那3个弓手,就得设法顶着他们的射击,穿过这20米的距离。
只要能设法穿过这20米的距离,来到那3个弓手的跟前……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青登这时忽然发现——他今天真是经历了好多个第一次呢。
第一次见识到这个时代的西洋刺剑术。
第一次单枪匹马地对付那么多的敌人。
第一次迎战弓手。
青登一开始的设想,是找来副能用来挡箭矢的盾牌。
环视四周……还真让青登找着了副能拿来当盾牌使的玩意儿——一张近2米长、1米宽的大木板。
这张大木板就被扔在青登用来藏身的垃圾堆里,看上去应该是装修房屋后所剩的废料。
青登思虑再三后,还是放弃了拿这大木板来当盾牌的想法。
这木板虽然很大,但厚度实在是太薄了些……最厚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3厘米。
如此薄的一张木板……青登觉得拿它来挡和弓所射出的箭矢,实在是太勉强了些……
这个时候,青登突然瞥见在他的脚边,倒着樽已经被喝空了的清酒瓶子。
看着这个清酒瓶子……灵光一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忽地在青登的脑海里掠过。
青登仰起头,看了看小巷两旁的房屋。
“……永仓,把耳朵凑过来。我现在想到了个需要你来帮忙的计策。”
青登把嘴唇贴近永仓凑过来的耳朵,叽里呱啦地对永仓细声说了些什么。
“……橘先生。”怔怔地看着青登的永仓,露出了一副似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秘闻的表情,“你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青登无畏地淡然一笑:“说来奇怪——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变得越来越不怕死了。”
青登把手探进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怀纸,一边擦去定鬼神刀身上所残留的血液与脂肪,一边再次将脑袋探出垃圾堆,悄悄观察还留在西侧巷口、仍没有离开的那3名弓手。
“……我知道了。”永仓郑重地点点头,“橘先生,祝您武运昌隆。”
青登嘴角上挑:“承你吉言。”
青登把擦完刀身的怀纸随手往地上一扔,淡淡地说:“开始吧。”
永仓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手一扬,抓起倒在青登脚边的那樽清酒瓶。
在下一个瞬间,永仓深吸一口气,将刚抓起的清酒瓶用力向垃圾堆外、向那仨名弓手的方向扔去!
他壮硕的身体就像一架大型弹弓,他长且结实的臂膀就是弹弓的皮筋,而那樽清酒瓶就是它的弹药!
被用力扔飞出去的清酒瓶旋转着、飞行着,在飞至半空中的最高点后,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摔落在地,化为无数碎片。
清酒瓶重重摔碎的声响,如同惊起林中无数飞鸟的枪声。
给同伴们的撤退打掩护的这3名弓手,他们的神经其实是一直紧绷着的。
不知同伴们是否已经逃远了的忧虑……
对青登实力的畏惧……
这些情绪混合在一起,令他们的神经像紧绷到极致的丝线一样,仿佛再添加上任何一丝外力就随时都会断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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