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组的瘪三们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
阿町轻声呢喃,颊间挂起毫不掩饰的厌烦神情。
“……”
古牧吾郎不说话,淡定地扫了刀疤脸等人一眼后便转过头去,直直地看着青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橘君,我们去解围吧。”
佐那子一边说,一边抬手摸向腰间的蓝柄胁差。
“……不急,稍等片刻。”
说着,青登侧过脑袋,望向附近的围观群众。
“我想先观察一会儿。”
……
……
在得到“破坏许可”后,瘪三们有如脱缰的野马,纷纷面露狞笑。
“等、等一下!”
掌柜的急匆匆地站起身来,欲图以其枯瘦的身躯来加以阻拦。
“有话好商量啊!有话好商量啊!”
“现在才想着商量?晚了!”
刀疤脸一边说,一边粗暴地将掌柜的推倒在地。
这里的动静自然是将过路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发现是尊攘志士在作乱后,绝大部分人忙不迭地收回视线、低下头,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但也有少部分人驻足在原地,面上泛起各式各样的情绪。
一名年纪应在15岁上下的年轻武士,望着眼前的暴行,表情被强烈的愤慨所支配。
紧接着,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面露决然之色,右手探向左腰间,按住刀柄。
然而,站在其身旁的一位与他同龄的武士,却赶先一步地伸手拽住了他。
“喂,你想干嘛?”
“还用说吗?当然是为民除害了!”
“你疯啦!你打不过他们的!你没看到他们有5个人吗?你想要以一战五吗?”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这种事情压根儿就不用试!姑且不论对方人多势众,哪怕是单论个人武士,你也比不过他们的!看见那个人了吗?”
说着,他伸手指向那5名瘪三中的一位身材瘦高的武士。
此人抱着双臂,表情冷峻,浑身上下透出精干的气息。
“我记得他!他叫梅原淳之,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大名吧?他原是洛北的时习馆的师范代,拥有神道无念流的免许皆传,剑术水平极高!光是他一人就足以将你制服!”
那位满腔义愤的年轻武士怔了怔,倒抽了一大口凉气,其脸上的愤然也随之消解了不少。
“梅原淳之?那个曾经在立切中连续打败36人的剑豪吗?”
【注·立切:所有门人轮番上阵,不间断地与挑战者交手,直到挑战者累垮倒地为止。】
呢喃过后,他的面部表情很快又被难以自抑的忧愤所重新填满。
“怎么连这种拥有踔绝之能,本应去报效国家的杰出武士都去从贼了……!”
他朋友的劝解仍在继续。
“退一步说,就算你被八幡大明神附体了,有如神助般地将他们统统砍翻了,你也没法再在京都里待了!楠木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的父母、妹妹……你所有的家人都会因你而受牵连!”
年轻武士的面部线条拧作一团,似有无数波涛在其上翻滚。
须臾,他用力地咬紧牙关,恨恨地跺了跺脚。
“裕三郎,我们自幼学习剑术,难道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袖手旁观,坐视他人蒙难吗?”
“这……唉……”
他的朋友讲不出话来。
而他本人……在踌躇了好一会儿后,缓缓地松开了按刀的手。
眼下聚集过来的群众,约莫有百来号人,其中的绝大多数都像年轻武士那样义形于色,却又裹足不前。
并非冷漠无情,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们的憋闷化为一声又一声的埋怨、唾骂。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狗屁的京都守护职,狗屁的京畿镇抚使……他们既没有守护,也没有镇抚。”
“我们去报官吧。”
“有屁用!京都奉行所早就和楠木组狼狈为奸了,就算是喊来了官差,他们也肯定会站在楠木组的那一边的。”
“楠木组的人就知道欺凌弱小,莫说是整个京都了,光是在只园,有钱有势的豪门大家便海了去了,但他们偏偏只找这些小门小户的麻烦。”
“就是因为从不得罪不该招惹的对象,楠木组才能一直存续至今啊。”
“嘶……快看,是梅原淳之,那个很有名气的剑豪。”
“原来‘梅原淳之接受了楠木组的招揽’的传闻是真的啊……”
“可恨啊,有了梅原淳之的助阵,楠木组根本就是如虎添翼了啊!”
“唉,走吧走吧……”
同一时间,瘪三们或是拔出腰间的佩刀,或是拎起早就准备好的大锤。
“兄弟们!干活了!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那不下于町火消的拆房速度!”
“哦哦哦!”
刀疤脸悠悠然道:
“交给你们了,干得漂亮一点。我呢……现在先去休息片刻。”
说罢,他低下头,一脸猥琐地看着被他牢牢控制的女老板。
他现在已经是连装都不装一下了,眼神中冒现出露骨的淫秽眸光。
女老板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刀疤脸的那只死死攥住其后衣领的大手。
在此过程中,她的后衣领逐渐变松,雪白的后脖颈暴露在空气之中。
和服的构造就是这样,穿起来很麻烦,脱起来很容易,只要攥住后领并轻轻拉拽,便能见到后脖颈。若是多用上一些力气,将衣襟扯开,就能让整个上半身都袒露出来。
在江户时代,“恋颈癖”无比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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