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登把木村等人绑来后,天璋院便立即把他们关进审讯室。
作为谍报机关,新御庭番自是不会欠缺审问手段与审问工具。
凡是封建政权,在“如何折磨人”、“如何使人感到疼痛上”,必定有着层出不穷的创意。古日本也不例外。
经过不断的推陈出新、吸纳改进,“刑罚方式”发展到江户世代时,已算是到达了一个顶峰。
各式各样的酷刑,令人眼花缭乱。
比如着名的“海老刑”:把犯人的两腕紧缚于背后,双脚交叠捆于身前,捆脚的绳子套在脖子上,使犯人的双脚朝下巴处拉,不消一会儿犯人就会全身爆红,痛得冷汗直冒。更甚的是,不久后,全身皮肤会变成可怕的暗紫色,继而是更为可怕的苍白色。
再比如“吊刑”:把犯人的手腕用布缠紧,用青麻绳缚于背后,与肩平行,再用细麻绳穿过梁上的金属环将犯人吊起来,犯人被吊在与地面相隔三寸的位置拷打。这种刑罚,虽然不会令人立时就产生剧痛感,但一刻钟后,全身肌肉连骨头都会痛得发颤。
诸如此类的仅看文字介绍便觉得冷汗直冒、鸡皮疙瘩接连冒起的酷刑,还有很多。
当然,应付木村等人还不需要用到这种残酷的手段。
木村等人首先“享用”到的,是新御庭番的独门绝技:“站刑”。
每个人被分别关进特制的笼子里,笼子的面积既不大又不小,刚好勉强够装进一个成年男人。在被关进这架特制的笼子里后,站不能站,坐不能坐,只能半曲着腿、含着胸、佝偻着腰,极其难受,不消片刻便会感觉全身肌肉发酸得厉害。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笼子的上方还悬着一只倒吊的葫芦。
葫芦的瓶口是改制过的,每隔片刻就会有一滴水珠滑落而下,掉在人的后脖颈上。
最开始时,受刑者们也许不会感觉怎么样,甚至还会觉得时不时就有水珠滴在自己的身上,还蛮清凉舒服的。
但很快,受刑者们就能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了。
在身心状态尚且完好时,这些不断下落的水珠自是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可在精神颓丧、躯体累极的时候呢?
不间断地滴落在你身上的水珠,会反反复复地刺激你的神经,让你想休息都休息不了,连闭目养神都做不到。
同时,因为水珠滴落的间隔是不固定的,你并不知道下一滴水珠会在什么时候掉下来。这种“未知感”会极大地放大人的心理焦虑。
以上,便是新御庭番屡试不爽的“站刑”。
几乎无人能撑过这种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
哪怕是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在受了新御庭番的“站刑”后都得像个刚出生的婴孩一样哭爹喊娘。
木村等人目前所面临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
……
江户,月宫神社,收容木村数马的审问室——
吱呀……
铁门敞开,阳光泄入。
因为眼睛不习惯光明,所以木村数马下意识地眯紧双目,用沉低的睫毛来过滤光线。
一名以黑布蒙住口鼻的新御庭番番士走了进来。
“木村数马,你直接或间接参与了小传马町牢屋敷的纵火案、橘青登佩刀的失窃案、以及赤羽家灭门案,是或不是?快快如实交代。”
这名番士一进室内,就不由分说地对木村劈头问道。
“我、我都说了无数遍了!”
木村强打虚弱的精神,高声道。
“我可是火付盗贼改的五番队队长!又不是十恶不赦的贼寇!我怎么可能会和你们说的这些案件有关联呢!”
木村的语气情真意切。
然而番士完全不为所动。
“还蛮有精神的嘛。”
番士淡淡道。
“既如此,你就在这架笼子里多住一阵吧。”
番士的话音刚落,木村便像是听见了魔鬼的细语似的,面色瞬间变得无比煞白。
“喂!等一下!等一下!”
木村语无伦次地慌乱道。
“求您了!求您了!把我放出来吧!我快受不了了!求您了!”
从木村被关入“站刑”专用的特制笼子至现在,满打满算也才过去了5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而已。
这么点时间下来,木村的身上便再也不见半点桀骜不驯的味道。
为了能从笼子里出来,他甚至不惜低声下气地向番士讨饶。
可见“站刑”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番士无视木村的求情,不带半分踌躇地大步走出了审问室。
随着铁门的关闭,黑暗再度包裹住木村的全身。
“可恶……”
木村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难道说……真的暴露了吗……不可能啊……”
他一边以只有其本人才能听清的音量呢喃,一边萎靡地垂下脑袋……
……
此时此刻,对其他人的审问同步进行着。
……
收容土田正意的审问室——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是无辜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土田用仿佛快哭出来的语气,做小伏低道。
……
收容风间信义的审问室——
“咕!杀了我吧!士可杀不可辱!”
风间扬高脑袋,摆出一副不惧死亡的慷慨模样。
……
收容火坂元藏的审问室——
“呼……呼……呼……呼……呼……”
火坂的胸口像鼓风箱一样剧烈起伏,他直冒冷汗,呼吸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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